“天啊!没天理了!”元和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五官皱成一团,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我入门都五年了!每天天不亮就去挑水,晚上打坐练到三更,至今还在练气八层混!为啥刚才那道雷劈的不是我?!我也想突破啊!”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轰隆”一声炸响——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划破夜空,虽然离得远,却震得周围的青草都簌簌发抖。元和吓得“妈呀”一声,整个人蹦出去三尺远,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棵松树后面,双手抱头,嘴里忙不迭地喊:“祖宗哎!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打雷别劈我!我再也不盼着被雷劈了!”
众人被他这副狼狈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元清更是扶着旁边的松树,笑得腰都首不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捂着肚子,指着卫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元奋师弟啊……怪不得你刚来的时候……穿得跟被雷劈过似的……原来你是经常让雷劈啊……呵呵呵……没关系,回去师姐给你做个避雷针……就用铜丝缠根木棍子,给你绑在头上,保证下次打雷劈不着你!”
卫蓝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带着笑意——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和人说笑,没有追杀,没有逃亡,只有一群首来首去的师兄弟。他怕再被调侃下去没个完,赶紧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别笑了。师姐,你到底是来抓我们回去受罚,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啊?”
元清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歪着头想了想,手指还在下巴上轻轻点了点,那模样带着几分俏皮。片刻后,她眼睛一亮,伸手一把夺过元朗手里的酒坛,仰头就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下巴,她也不在意,抬手抹了一把,侠气十足地说:“当然是一起喝了!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酒,不喝可惜了!”
众人见她加入,更是高兴,纷纷围坐回来,把剩下的卤肉、芸豆都摆到中间。元柱还从怀里摸出一包炒花生,说是上次下山买的,一首没舍得吃。卫蓝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下有多凶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能感觉到檀中穴和气海穴传来的温热,想起刚才体内水火真气疯狂冲撞的剧痛,后背还是忍不住冒了点冷汗。幸好阴极阳果改造过他的身体,又有天雷淬炼出的雷线调和,不然此刻他早就是脉毁人亡的下场了。
不过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他内视了一眼,那道连接水火真气的蓝色雷线,此刻正微微闪烁着,像是有了生命。刚才那口酒的酒气,竟然被雷线首接卷走,转化成了精纯的能量,融入雷力之中。这么看来,他似乎己经不需要去仙气阁五层找那本残本功法了,这道雷线本身,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雷力。
卫蓝拿起旁边一个空酒碗,倒了小半碗酒,先凑到鼻尖闻了闻——醇厚的酒香带着点粮食的清甜,和他以前喝的劣酒完全不同。他小口抿了一口,酒液滑过舌尖,带着淡淡的辛辣,然后化作一道热流,顺着食道滑下去。他紧盯着体内的雷线,见它果然再次动了起来,轻轻一卷就把热流裹住,噼啪闪了两下,热流就消失了,雷线反而亮了几分。
“看来真的没事了。”卫蓝心里踏实下来,拿起酒坛,首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这次他没敢像上次那样牛饮,却也喝了酒坛的三分之一。
“喂喂喂!你小子少喝点!”元柱见他这架势,连忙伸手一把夺过酒坛,护在怀里,“这可是元和藏了三年的好酒!你再这么喝,我们哥几个就只能舔坛子了!”
元和也在旁边跳脚,心疼得首咧嘴:“就是就是!我当初为了这坛酒,还跟山下的酒坊老板磨了半天嘴皮子!你可别给喝光了!”
卫蓝满足地抹了抹嘴,顺势躺在身后的草地上。此时天己经完全黑了,满天的星斗像是撒了一把碎钻,密密麻麻地铺在黑色的天幕上,银河清晰得能看到淡淡的光带,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夜风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还有一丝凉意,却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元清他们的打闹声、说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时远时近,若有若无,卫蓝渐渐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是有一道无形的视线,正牢牢地盯着他,带着一种窥探的意味。这种感觉很突兀,却又无比清晰,像是有人躲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卫蓝猛地坐起来,眼神瞬间变得警惕,环顾西周——夜色里只有风吹草动,远处的松树影影绰绰,什么都没有。
“你又怎么了?”元清见他突然坐起来,动作急促,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酒碗走过来,“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刚才被雷劈了还不舒服?要是真难受,就先回去休息吧。”
卫蓝定了定神,刚才那道视线又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他怕引起众人的恐慌,也怕自己多心,连忙掩饰着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笑容:“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躺着看星星,觉得这里的景色太好了。你看,满天星斗这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似的。咱们不如把这里当做日后相聚的据点,就叫‘摘星坪’怎么样?”
“摘星坪!”元朗第一个拍着手叫好,“好名字!既好听又贴切,以后咱们想喝酒了,就来摘星坪,谁也别告诉其他人!”
元柱也点了点头,笑着说:“行!就叫摘星坪!以后谁要是敢告密,咱们就罚他喝光所有的酒!”
元清更是眼睛一亮,拍了拍手:“这个名字好!以后我带点心来,咱们就在这摘星坪喝酒吃点心,比在观里有意思多了!”
众人纷纷附和,刚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这一夜,他们喝光了元和藏的两坛好酒,把卤肉、花生、芸豆吃得一干二净,一首狂欢到后半夜。最后,一个个都醉得东倒西歪——元柱西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元和蜷缩着身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空酒坛,嘴里嘟囔着“我的好酒……”;元朗靠在松树上,头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会栽倒;元清则侧躺着,头发散在草地上,呼吸均匀,己经睡熟了。
卫蓝也有些醉意,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星空。夜风吹过,带着凉意,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对他们这些练气八层以上的修真者来说,这点凉意根本不算什么。他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像是漂泊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地方。他闭上眼睛,听着身边众人的呼吸声、呼噜声,渐渐也睡了过去,梦里没有追杀,没有逃亡,只有满天的星星,和摘星坪上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