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巧来到了这里。”
稍显紧凑的宿舍内,单独占据一张沙发的青年翘着腿,十分自然地从桌前的袋子里挑出一颗奶酪球,“不小心吞并了另一个我,你们应该没什么事找他吧。”
“不过,有事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反正没有区别。”
他穿着一件材质难辨的深灰色大衣,大衣样式简洁,没有半点多余线条,松松地披挂在青年身上,领口敞着,里面是件纯白的丝质衬衫。
几缕发丝垂落在他光洁的额前,带着些许潮湿的意味,青年半垂着眼,用带着笑意的语调问:“怎么不说话?”
“虽然我确实做了会让你们产生阴影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这么挤兑老朋友吧?”
他撑着头,袖口下滑,露出一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以及腕间细得看不见的一根银链。
“……”
片刻的寂静后,五条悟突然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从沙发上刷的一声站起来,伸手指着青年,“你当着老子做过那么多破事,居然还问老子为什么不说话!”
“悟……”
从青年出现后,就一直不敢抬头的夏油杰想要制止。
“哦?”
一声明显被带起了兴趣的字词打断他后续的话,夏油杰又蓦地将头垂至胸前。
面容苍白的青年勾起从袖口落下的链子,故作好奇的样子问:“我做了哪些事?”
“你抓着老子去看螳螂○配!”
一提到这事,五条悟脸色就变得通红,活像什么被逼着第一次看片的纯情男高,“老子当时才……才十二岁!”
“只是这件事吗?”
青年将链子绕上指节,银白光泽在亮堂的室内并不显眼,五条悟视线往那条链子偏移一瞬。
“还有……”他一个激灵,“不要再骗老子了!你这个恶劣的家伙肯定全部都记得!”
“好吧。”青年声音拖长,紧接着语气委屈下来,“可当时的五条同学明明反应不大,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吧。”
他站起来,深灰的衣摆垂下,不轻不重打在脚裸。
青年倏地出现在夏油杰面前,散开的卷发毫无章法地飘起,把少年刚刚拿起矿泉水的手吓得一哆嗦。
他弯下腰,掀开半垂的眼皮,明显戴着美瞳的眼睛打量起面前的人。
紧接着盯着夏油杰额前刘海,若有所思,“夏油同学,审美一如既往的差啊。”
没管夏油杰的反应,青年又转身,看向努力缩减自己存在感的家入硝子,摸着下巴思索了很久。
思索到家入硝子没忍住悄悄拿纸擦了擦冷汗时,他才开口道:“真没意思,好吧,我的学生时代确实没有好玩的地方,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无聊。”
“不过,我倒是理解为什么在见到你们之后,我会升起捉弄的想法了。”
黑卷发青年不知从哪变出一顶雪白的高顶帽,笑眯眯地戴在头顶,“小时候被捉弄得只敢偷偷哭鼻子的家伙,现在变得那么厉害了啊。”
话音落地,云开雾散。
六眼的视野再次被密密麻麻的信息充填。
在座的另外两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家入硝子从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叼在嘴里,“杰,他又在拿你被骗哭那件事调侃你了。”
“他说我变厉害了……”夏油杰呢喃,忽地抬手捂住脸,声音微弱到与蚊蚁无异,“他之前只会说我弱小。”
“……你这样显得很痴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