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混杂着泥土的芬芳,形成了一种,独属于战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名日本军医,脸上还溅着同伴温热的脑浆。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在地。剧烈的恐惧,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剩下的那一百多名日本医生和护士,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他们蜷缩在一起,看着冷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再也没有人,敢提《日内瓦公约》。
再也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反抗。
在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暴力面前,所谓的“文明”和“骄傲”,被击得粉碎。
“刘医生。”
冷锋,收起了手枪,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现在,人手,应该够了。”
刘之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冷锋,眼神,无比复杂。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够了!绝对够了!”
他,几乎是吼着,冲向了那群,早己吓破了胆的日本医疗人员。
“都他娘的别愣着了!想活命的,就快点动起来!”
他,一把拽起那个,领头的日本军医,用生硬的日语,咆哮道。
“立刻,清点药品!划分手术区!所有外科医生,准备进行手术!所有护士,负责清创和包扎!谁敢偷懒,我第一个,毙了他!”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和尊严。
那群,前一秒,还高高在上的“白衣天使”,在下一秒,就变成了,最顺从的、效率最高的医疗机器。
一个临时的、堪称奇迹的野战医院,就在这片,危机西伏的山谷里,被迅速地,搭建了起来。
十几张,用弹药箱和木板,临时拼凑的手术台,一字排开。
刘之远,和那几十名,经验丰富的日本外科医生,开始了,一场,与死神的疯狂赛跑。
子弹,被从血肉模糊的身体里,一颗颗地,取了出来。
断掉的骨头,被重新接上。
破裂的血管,被仔细地,缝合。
磺胺粉,像不要钱一样,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每一个独立团的重伤员身旁,都站着一名,持枪的战士。他们,用冰冷的眼神,监视着这些,正在为自己弟兄治伤的“敌人”。只要对方,有任何,轻举妄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山谷里,不再有枪声。
取而代之的,是手术刀,碰撞金属器皿时,那清脆的声响,和伤员们,因为剧痛,而发出的、压抑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