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距不远的另一桌上,摆放着一盏「束言灯」,桌旁人谈话倒是不担心被别人听了去。
桌前两人相对而坐,正是在比斗中输给丁大力的贾志成,以及与之合谋算计丁大力的朱姓暗修。
贾志成瞥了一眼丁大力,转头对朱姓暗修说道:
“朱大哥,咱们还真是小瞧了这阿刀,没想到其实力如此了得,一人独战岚州三鬼,竟是将三鬼悉数斩杀,甚至连那春宵阁供奉也一并杀了,还真是无所畏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来历,连段家都不看在眼里,莫非其依仗比段家那位老祖还要强横?”
朱姓暗修脸上显露凝重之色,心中一阵后怕,亏得自己行事谨慎,未依贾志成之言贸然出手,不然此时他二人恐己死在阿刀剑下。
“确实小瞧了他。
至于说他身后靠山比段家老祖还要厉害,我看未必。
刚才他与范掌柜的对话你我亦听见了,若是其背后依仗远压段家老祖,定不会是如此愁闷反应。
极可能是因其不知春宵阁背景,才将那阁中供奉杀了。
且等着看吧,段家不会轻饶了他。
如此也算无心插柳,让段家人替我们解决这个麻烦,倒是更省心。”
贾志成脸上勾起笑意,随即,他想起什么,又显现担忧之色。
“朱大哥,你说那阿刀是否己知道是我透出消息,让酒鬼和赌鬼去春宵阁帮色鬼的?”
阿刀能活着回来,他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
朱姓暗修摇头道:“应是不知,若其知晓,怕是一进酒馆便寻你问罪了。”
听得此言,贾志成这才放心些许。
二人正说话间,自门外走进一人,将他二人视线吸引过去。
那是个女人,穿一身翠绿色黄花纹及地裙,饶是二月时节,尚有凉意,其颈下却是露着春光一片,宛若嫩叶枝头一抹雪,尽是遮掩不住的风尘气。
这女人便是春宵阁鸨子。
她面色憔悴,眼神惊恐,双目不敢往别处打量,只顾盯着前路。
被人拦下才知要交五两银子的入门钱,她赶紧将那烫手的五两银子交出去,这银子还是昨夜里青年暗修给的茶水费。也不知那青年暗修此时是否在这风云酒馆之中,她连抬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鸨子径首走到柜前,小声说道:“掌柜,我要发布一则任务。”
范掌柜脸上带着惯常的和煦笑意:“不知这位客所发何任务?备下多少酬劳?”
鸨子小心翼翼将一沓银票摆在柜上:
“这是两万两银票,即是任务酬劳。
除此外,若是谁可完成任务,其若有意,我春宵阁亦愿请之为供奉。”
风云酒馆之中暗修皆有修为在身,自是耳聪目明,听闻此言,众暗修一时怔住。
两万两银票可兑换两百块下品灵石,即使范掌柜抽取三分之一,还能落一百多块下品灵石,当真让人动心。
可更让人动心的莫过于成为春宵阁供奉,那亦同时意味着成为段家门客,受段家那位筑基境老祖庇护。
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个都让风云酒馆这群暗修动心,更莫说兼有之。
众人安静下来,听女人继续说。
丁大力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剑,向柜台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