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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痛苦的反噬（第1页）

——当标本学会使用显微镜，神明便看见了镜中的虫豸

陌森碎裂的腕骨在墓碑粗粝的表面上摩擦，碾出血肉和骨渣。

剧痛像烧红的铁钎贯穿神经，却在触及某个燃烧的核心时，被更狂暴的燃料瞬间汽化。

森雨那句带着气管嘶鸣的“远超预期”，不再是宣判，而是溅入油库的火星！

“效率…远超预期？”陌森从剧痛的佝偻中猛地昂起头，染血的乱发黏在额角，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两点熔化的硫磺，死死钉在森雨颈侧那片狼藉的金色伤口上。

神血正沿着银灰色的衣领蜿蜒，如同熔化的金漆在亵渎冰冷的仪器外壳。“好…好…你要效率…”

他嘶哑地笑着，每一个音节都裹着血沫和碎骨。不再看塞林，不再看这铅灰色的绝望坟场，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千年积怨，都聚焦在森雨身上——聚焦在那双刚刚被剧痛和窒息扭曲、此刻又燃烧起冰冷贪婪的翠绿眼眸！那双把他剖开、测量、然后轻蔑地贴上“低效”标签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

意念如同淬毒的尖针，狠狠刺向自己意识深处那片刚刚被森雨强行“校准”过的区域——那块暗红色的、血痂般的自毁墓碑！不是触碰，是引爆！引爆被“效率低下”西字亵渎、被冰冷数据流冲刷过的、属于他陌森的、最原始最滚烫的痛苦！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从陌森齿缝挤出，伴随着他意识的疯狂搅动，整个记忆坟场的温度骤降！无数墓碑表面凝结出细密的黑色霜花！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森雨翠绿的眼眸猛地一凝！他捂着颈侧伤口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袖口记录仪的红光再次疯狂闪烁，频率高得几乎连成一片刺目的光带！他感觉到了！一股庞大、混乱、带着陌森鲜明精神烙印的痛苦风暴，正以那块自毁墓碑为中心，被强行抽取、压缩、点燃！

“样本精神活性失控！能量指向性聚合！”冰冷的警告音在森雨颅内炸响。

晚了！

那些原本在墓碑间茫然游荡、被各种痛苦碎片吸引的食忆幽灵，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带着陌森极端意志的“痛苦源质”吸引！

它们半透明的形体疯狂扭曲、膨胀、汇聚！灰败的雾气凝结成实质，无数模糊哀嚎的嘴在雾气表面开合！

更骇人的是，这些汇聚的幽灵核心，竟隐隐勾勒出一个巨大而扭曲的陌森轮廓！它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沸腾的痛苦旋涡，旋涡中心，两点琥珀色的光点如同燃烧的余烬，死死锁定了森雨！

“嗬…嗬…”陌森喘息着，嘴角咧开一个狰狞到极致的弧度，碎裂的左手手腕无力地垂着，仅存的右手却猛地抬起，五指箕张，如同抓住无形的缰绳，对准那团汇聚了无数痛苦与自身暴戾的幽灵聚合体，狠狠一拽！

同时，他染血的嘴唇开合，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诅咒，裹挟着项圈强制电流带来的麻痹刺痛，狠狠砸向森雨：

“森雨——！尝尝你自己的‘高效’地狱！！！”

轰！

那巨大的、扭曲的陌森轮廓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整个坟场的墓碑剧烈震颤！它不再是漫无目的的食忆者，而是被陌森的意志和痛苦彻底浸染的复仇凶灵！

它化作一道粘稠的、由无数尖叫记忆碎片组成的灰黑色洪流，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扑至森雨面前！

这一次，森雨动了！

翠绿的眼眸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他捂着伤口的手闪电般挥出，一道纯粹由银白色解析符文构成的、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屏障瞬间在身前展开！

屏障上流淌着亿万细微的数据链，试图解析、拆解、无效化这狂暴的精神冲击！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灰黑色的痛苦洪流，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冷的黄油，竟毫无阻滞地穿透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数据屏障！屏障上的符文在接触的瞬间就发出刺耳的哀鸣，疯狂闪烁后，如同断电的灯带般片片熄灭、崩解！

“警告！精神防御协议失效！核心算法无法解析攻击源逻辑！”颅内警告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

森雨瞳孔骤然收缩！那双向来掌控一切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惊愕的裂痕！

他的屏障，他引以为傲的、足以解析世间万物的逻辑之墙，在这股纯粹由“被亵渎的痛苦”驱动的复仇意志面前，竟脆弱得如同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