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在赵兴国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上救护车的狼狈瞬间,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江海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看着那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
许久,他才将酒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没有同情,没有惊讶,甚至没有对家族胜利的喜悦。
有的,只是一抹与他温和外表截然不符的、如同秃鹫般的,贪婪与阴冷。
“废物利用,倒也算干得不错。”
他低声自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充满了算计的弧度。
“我这位好侄儿,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狠一点。”
他将酒杯放下,眼神中的那一丝“赞许”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根深蒂固的嫉妒与不屑。
“不过……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打倒了一个赵兴国,就是胜利了吗?愚蠢!你这是把我们整个江家,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你打破了云顶市维持了二十年的平衡,这会引来多少觊觎的目光?会埋下多少未知的风险?”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长辈”式的痛心疾首,但眼底的兴奋与贪婪,却几乎要溢出来。
“你这个小畜生,只懂得破坏,却不懂得建设和收割。”
“不过这样也好……”
江海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冰冷的笑容。
“赵兴国倒了,这胜利的果实,可不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独自吞下的。”
“是时候,让那些老家伙们明白,谁,才是能带领家族稳坐钓鱼台的,真正掌舵人了。”
他站起身,走到一张由整块花梨木雕刻而成的办公桌前,拿起那部金色的、专用于内部联络的电话。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按键的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
电话很快被接通。
江海峰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副和煦而恭敬的笑容,声音温润,充满了对长辈的关切。
“三叔公,是我,海峰啊……”
“是,您也看到新闻了。辰儿他……唉,还是太年轻,手段太过激进,不懂得为家族的长远计。侄儿心中,实在是忧虑啊。”
“所以,侄儿想斗胆,请您和几位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晚上到我这里来,喝杯茶。”
“我们……该好好商议一下,江家在云顶市的未来了。”
挂断电话,江海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野心。
他依次拨通了另外几个号码。
一场针对江辰的阴谋,一场以“为家族计”为名的夺权风暴,就此,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