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侧身,伸出手,指向身后那张巨大的、挂着和善笑容的脸。
“那就是,赵兴国,赵董事长。”
全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感谢?
感谢你的对手?感谢那个把你逼到悬崖边上、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的仇人?!
赵兴国也愣住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秦若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然而,秦若雪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柄淬了剧毒的、无形的利刃,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因为,赵董事长用他这二十年的‘成功’,和他亲手建立的赵氏商业模式,为我们,也为整个云顶市所有的企业,都上了一堂无比生动、无比深刻的警示教育课。”
“这堂课的名字,就叫做——”
秦若雪的声音,陡然转冷,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美眸,射出两道冰锥般的寒光,穿透空气,首刺赵兴国!
“一个企业,是如何被它那陈腐、落后、肮脏的‘江湖规矩’,一步步拖进坟墓的!”
轰!!!
石破天惊!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只是铺垫,那么这句话,就是一记响彻云霄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赵兴国的脸上,也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这哪里是竞标?
这分明是宣战!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公开处刑!
赵兴国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瞬间充血,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都捏碎!
而台上的秦若雪,却完全无视了他那几欲噬人的目光。
她仿佛化身成了一位最冷酷的法官,开始宣读那份早己写好的判决书。
“第一宗罪:原罪。赵氏集团的发家史,是一部用暴力与血泪写成的黑历史。从早年的强拆圈地,到垄断砂石建材,哪一笔原始资本的积累,经得起调查?赵董事长您手上的这串佛珠,真的能洗净当年沾染的鲜血与亡魂吗?”
大屏幕上,照片切换,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带着年代感的旧照片,开始滚动播放。被推倒的房屋废墟,跪在地上哭嚎的老人,手臂上纹着龙虎的青年……
“第二宗罪:垄断。在赵氏的规矩里,没有公平竞争,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过去十年,云顶市有超过三十家极具创新潜力的中小型建筑公司,都因为触及了赵氏的利益,而被恶意收购、或被逼到破产。赵董事长,您踩着无数同行的尸骨,打造了您的帝国,您睡得安稳吗?”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长长的、标注着“破产”或“被收购”的公司名单。台下,一些中年企业家的脸上,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屈辱而痛苦的表情。
“第三宗罪:胁迫。就在几天前,赵董事长以‘优化合作商’为名,公然胁迫云顶市数十家原材料供应商,逼迫他们站队,单方面撕毁与我秦氏的供货合同。这不仅是商业上的不道德,更是对市场契约精神,最无耻的践踏!”
“第西宗罪:贪婪。根据我们掌握的确凿证据,过去五年,赵氏集团通过设立复杂的子公司网络、伪造阴阳合同等方式,累计偷逃税款,高达……三十七点六亿!”
三十七点六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