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点退回原处,高墙又变爲线。蚂蚁仿佛在热锅上被煎熬,“滋滋”作响。
各条线化成制作人员名字。
黑点不知所措的转动,渐渐拉远,才看清这原是一只蚂蚁,趴在一张上海地图上。
地图被两只手折叠,合拢来。
地图被轻轻一抖,蚂蚁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从地图缝隙落下。
巨大的汽车车轮,猛地停在蚂蚁旁,“咣当”的开门声如丧钟在敲。
一只巨大的黑色皮鞋压过头顶,蚂蚁慌忙躲闪到一旁,许多只鞋紧跟着纷至遝来。细高跟鞋、拖鞋、烂了一个洞的军鞋……
鞋子互相挤着,激烈的往前移动,扬起一阵尘土。
後面不远处,一双雪白球鞋,静静伫立。
等前面鞋子都没有了,白鞋才踏上公车。
嘎吱、嘎吱,门关了两次才关上。
蚂蚁探起头,望向远方,公车正像老牛慢吞吞、摇晃晃的前行,拖着从车屁股冒出的长串黑烟。
烟雾弥漫整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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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汽车上
日
人群、洛文沅、男人甲
香姻烟圈後面,洛文沅素洁的脸上嵌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淡漠而安静的睁着。
她脚上的两只白鞋紧紧靠在一起。
烟圈又丝丝缕缕的飘到洛文沅跟前,洛文沅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轻皱了一下。
公车响起例行公事的机械报站声。
乘务员重复着买票和撕票。
男人甲的巨大身躯溢出他自己的座位,他肥胖的手臂和肩几乎压在洛文沅身上。
洛文沅靠向另一边,将包挡在胸前,紧紧握住。
男人侧目洛文沅一眼。洛文沅将目光投向窗外。
一辆红色的计程车停在路边。司机门还半开着。
墙角边,身着制服的司机背对着街道站着。他低着头,旁若无人的小便。
洛文沅把头转向前方,一个精瘦的女人,顶着高盘的发髻,一颗接一颗,朝窗外用劲吐着瓜子壳。
伴着她吐壳的节奏,她身後男人左右摇晃、闪躲着,那些吐出的瓜子壳又被风吹进车内,仿佛流弹一般。
洛文沅想笑又笑不出来。她闭上了眼睛。
洛文沅随车身微微颠簸着。
两排泛着光的白杨飞快向後倒去,前方越来越亮,穿越白杨向前,看不出是奔跑还是飞翔,逆着阳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尽头,满身金光。
随风飘荡的是整齐机械的童声朗读。
童声旁白:这宽大明亮的世界上人们走来走去我们围绕着自己象一匹匹马围绕着木桩……
一阵细细的清脆的笑声从朗读声中冒出来,越来越响亮,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而大路尽头,那身影越来越清晰,光亮越来越强。
就快看清楚人影,却被剧烈抖动,世界一下黑了。
洛文沅的头撞在窗边栏杆,她醒了。忙起身往外挤。
跳下车,擡头是的一排鳞次栉比的高楼。喧嚷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回头车流滚滚,周围人流滚滚。已到繁华的市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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