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开口。“你,别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哭了,会更冷。”
可她却更加地抽泣起来。她紧紧地用力贴紧他:“我不怕,在你身边冷死也好过回到那个隔断我见你的地方!”
她继续伤心着。他却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湖水越来越刺骨了,岸上祭祀的声响仍若有若无的传过来。萨满可以看到奴卡模糊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地跪拜在那里。真的是离得太远了,那些信徒、那些教条都仿佛被远远地搁置在了岸上,没有带下水来。
好半天,背后的真罗都没有再说话,也停止了哭泣。他感觉到贴紧他的身躯已不再柔软,变得冰冷迟钝起来。
他的心被突地揪了一下,他开始轻轻摇晃。
“法兰巫?法兰巫?”他轻唤。
背上的身躯稍有了点反应。她气若游丝般地在他耳旁轻语:“我,法兰巫!祈求尊贵神圣的南木察,将神脉降为雨露,拯救高那这些守护你的子民!”
她费力地接着讲道:“再请求您,尊贵的神,免去您给予我的荣耀,让我在日落前,死在格尔的怀里……”
“不——”萨满狂吼着,猛地松开棉条,一转身将****的法兰巫紧拥在怀里。她已冰冷到僵硬了。
他急切地在水里用力搓揉她的身体。他不在乎他是否已触犯了教条,他只在乎不要让她再继续昏睡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许那样的愿?”他要发怒了。
法兰巫在他怀里露出了苍白的笑容:“为了,那天我在花瓣里看到了你。”
她甜蜜的诉说着,好像是最最困倦的小孩倒在最安全的胸膛里,闭起了眼睛,准备好美美地睡去。
萨满怔怔地不能说话。看着她沉沉睡去的样子,他突然狂叫起来:“不要睡!起来!我不允许!不管是谁,有胆实现你的那个愿,我都诅咒它!永世诅咒它!!”
他疯狂地摇晃她的身体,可她还是甜甜地熟睡着。他一咬牙猛地低下头寻到她冰冷的唇,狂热地吸吮起来。他只知道:他不能,让任何东西夺走她!
他感觉到:他要她!
他痛苦地落下泪来:“佳雅,醒过来!”
他滚烫的泪滴在她冰冷苍白的面容上,她似乎惊醒了一些。他不放弃,继续用热烈的吻呼唤着,用力地搓揉她渐渐柔软的肌肤!
慢慢地,她开始软弱地回应他。他欣喜若狂!直到她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才缓缓放开了她。
他静静地凝视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背你上岸。”
“不!”她急切地拉住他。“只有在这里,你才是格尔,我才是佳雅!”她抱住他,非常用力地抱住:“把你给我,我需要你。”
她美丽的红发飘散在水面,雪白的肌肤衬着碧绿的眼眸正紧紧缠住他的眼,叫他不得离开。玫瑰色有些微肿的嘴唇正湿润的半张着,他知道上面还留有他的味道,而她的味也正在他口中引诱着……他崩塌了!重新俯下头与她交缠起来……
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爱这个水中的精灵。
连接他们的白棉带,早已顺着他们制造的冲浪飘了开去。
他们就这样在湖水里忘情地释放着自己的爱情。当佳雅痛苦而又幸福地忽然将上半身挺出水面时,他们都经历了爱情最灿烂、最真挚的一瞬!
格尔紧紧抱住她,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胸前……
他们在圣潭里不受束缚地结合了!完成了佳雅对格尔的心愿。
转眼,太阳已斜斜地照射着水面了。
夕阳西斜,湖面上荡漾着一片玫瑰色的紫光。湖水更美了,像佳雅一样。
他们平静地保持着刚下水的姿势。萨满背着法兰巫从水中缓缓向岸边走来。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条隔离的白棉带。
奴卡失神地跪在原地,看到萨满走了上来,也慢慢走过去搀扶下真罗。萨满仍是背对着她们。
奴卡熟练地擦净水珠再为她穿上白袍。法兰巫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萨满的背。她看见他攥紧的拳头,和他颈上暴起的青筋。她知道:他正在为自己剧烈地矛盾着。他和她都不能勇敢地向宗教、向命运挑战!甚至不能坦然地接受一切惩罚!因为,在他和她的身后是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深深的祈盼!他们的爱牵连到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各自的家族都会受到无尽的诅咒和残酷的惩罚。
特别是现在,整个干旱的高那都把希望寄托在法兰巫身上,这是关系到整个族人生存的重要时候,族人们绝不能够相信圣洁的法兰巫会犯下最严重的罪责!在他们最需要她的时候背弃信任!
她理解他的矛盾,也为他的痛苦心疼。她轻轻走上抬椅,任奴卡放下了那对永远箍住她的脚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