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文长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我……撞上了树……”被子里传出细若蚊吟的声音。
清雕蹙眉:“不会是之前你追在我身后那时……我听到‘砰’的一声,回头看却没什么异样……”
“那是因为我倒在地上了嘛!”文长在被子里嗡嗡地解释。
撞树撞散淤血打通筋脉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文长、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傻得够可以,运气却好得可怕!
“我信了。”
爹问我信什么,我跟他说以前一直觉得傻人有傻福这话是安慰傻子用的,现在才知道不是空谈,至少我面前这个人就傻到有福。
“你教我怎么撞树吧,说不准我也撞通了周身筋脉,撞出一身武功了呢!”
“离小姐,文长兄才刚呕过血,你就别再逗他了。”刘星习惯了我的恶趣味,见我玩心又起连忙打消我念头。
有人冷哼一声。很轻,不过既然我能听到那么估计一屋子多少会点功夫的人都能听到了。
文长伤了元气,正好吃鳖补补身子。
“莫公子稍微休息一下,我马上为公子将所有淤血逼出并用内力打通周身穴道,这样公子的内力就不会时有时无,并可以控制自如。”沈公子朝文长抱拳,“虽然我没看出来公子师从何处,不过从内息来看,公子的内功心法十分高明,想必尊师一定是前辈高人。”
“远儿从小跟着天山鹰眼剑客练武,练了十多年总算略有小成。”爹的语气虽然谦虚,可是一脸的骄傲却分明表示他很看好文长的武功造诣。
喂喂,有什么好自豪的?做那个怪老头的徒弟做得呆头呆脑,二十年没下山不懂人情世故,文长的问题大着呢!
“原来是鹰眼剑客的弟子。”沈公子怔了怔,“怪不得……”
“呃、沈公子,我想问问那一头怎么样了?”既然文长已无大碍,那么刮地将军的事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他中了摄魂蛊,心智受人控制,所作所为都不由自己。我已经用针灸替他将蛊虫逼出,再服一剂汤药就能根除毒性。”没想到让清雕说对了,刮地将军真中了这种奇怪的蛊。
我愈加怀疑清雕的来历,秦楼楚馆的头牌不可能对蛊毒了解甚深。得知文长用来救老庄主的三花丸是他给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也许一向冷言冷语雷厉风行的清雕其实大有来头。
清雕忽然对沈公子说:“公子姓沈,不知名什么?”
“你既然在苗僵待过一段日子,不可能没听说过荻吧!”就算我不是正统的江湖中人都对荻的大名如雷贯耳,他肯定比我更了解。“在你眼前的沈公子,单名一个荻字。”
从来没见过清雕这么诧异的样子。
“怎么,很惊讶吧?我也惊讶,没想到江湖闻名的蛊毒师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还救了文长。”难得看到清雕有这么生动的表情,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荻真的好厉害,只一把脉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愧是传言苗疆最好的蛊毒师。”
“苗疆还有另一个闻名的蛊毒师,不知道沈公子跟他孰优孰劣呢?”清雕冷冷地盯着沈公子。
沈公子笑道:“名利场上的无谓之争其实不值一提。”这么一说倒显得清雕小气了。
“是么……”清雕收敛了气势,忽然一笑,“看沈公子的样子,倒真像个世外高人。”
摆明了在怀疑嘛!
“呃、沈先生,这位清雕公子也是担心小儿安危所以有些冒犯,还请公子海涵……”爹生怕清雕惹火了沈公子,到时候他一气之下不管文长就糟糕了。
不过沈公子大度能容:“不碍事,大家都是一心想把莫公子的身子调养好。莫公子,我们开始吧。”
大家都懂规矩,人家要运功疗伤,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自然不好干站在旁边瞪眼。爹对文长嘱咐了句就拉着我出去,清雕、刘星还有几个帮忙伺候的也一溜跟着出来。
我正视清雕:“喂,不闹了。”
“噢?”清雕笑得暧mei,“什么意思?”
“到一边去说。”
我和清雕走了一段,正值午时庄里上下都在用膳和休息,花园里没什么人。
“难得正经。”清雕见我谨慎地左右环顾,不免出声,“究竟是什么惊天秘密让离小姐这么小心?”
“我都说不闹了,要闹以后再闹。”我又不是来跟他抬杠的,怎么见了我不损两句他就不安生呢!“喂,那个沈公子,你觉得他不对劲吧?”
清雕眼神一凛,立即又恢复一贯的散漫:“你想说什么?”
“应该是你有什么想说才对。”我朝清雕笑笑,“既然你问起苗疆的另一位蛊毒师,那至少说明你知道一些内情。比如说,能和荻争风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