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武松正闭目盘膝而坐,努力调息压制怒火。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
“武松!你的案子发了!”牢头打开牢门,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进来,不由分说给他套上更重的枷锁脚镣。
“哼!”武松冷笑,并不反抗。
被拖到一间阴森的刑讯偏堂,丁魁高坐,将那份“验尸格目”和“证词”狠狠摔在武松面前。
“武松!你还有何话说?!杨宗锡被你殴打重伤,伤及脏腑脑髓,昨夜己然伤重不治身亡!铁证如山!速速画押认罪,免受皮肉之苦!”
武松虎目圆睁,扫过那几张纸,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歹毒用心!
一股被彻底诬陷、百口莫辩的滔天怒火首冲顶门!
“放屁——!!”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震得整个刑讯室嗡嗡作响!武松猛地挣扎,沉重的枷锁哗啦作响,双目瞬间赤红如血,死死盯住丁魁。
“那杨宗锡分明是酒色过度,急病暴毙!尔等狗官!竟敢颠倒黑白,栽赃陷害于我!什么狗屁铁证!全是你们这群狗贼捏造的!!”
他想起孟家因此遭劫,孟安被通缉,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充斥胸膛。
“杨家!韩家!还有你这狗官!你们沆瀣一气,构陷忠良!我武松就算做鬼,也绝不放过你们!有种的,现在就杀了爷爷!看你们这狗屁‘铁证’,能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丁魁被武松那骇人的气势和首指要害的怒骂惊得心头一颤,随即恼羞成怒。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认罪画押为止!”
水火棍、皮鞭如同雨点般落下!皮开肉绽的声音在阴森的刑房里响起。
武松咬紧牙关,任凭鲜血染红衣襟,硬是一声不吭,只有那如同地狱烈火般的仇恨目光,死死烙在丁魁和每一个行刑衙役的脸上!
就在武松在刑讯室遭受毒打的同时,另一队如狼似虎的衙役,手持盖着县衙大印的封条和海捕文书,凶神恶煞地踹开了孟家紧闭的大门!
“奉县尉大人令!孟安伙同武松殴伤致死杨宗锡,罪大恶极!查封孟家所有产业房宅,抵偿命价!闲杂人等,立刻滚出去!”
几个老仆试图阻拦哭求,被衙役粗暴地推开。
昏迷不醒的孟张氏,被人用一张破草席胡乱卷着,连同她仅剩的几件衣物和那碗凉透的药罐,一起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寒风凛冽的街角!
老仆哭喊着扑上去,用身体护住主母,却被衙役的棍棒驱赶。
“安哥儿!安哥儿?!”一个忠心老仆在被赶出门前,撕心裂肺地喊着,希望能提醒可能还在屋内的孟安。
此刻的孟安,正蜷缩在柴房角落一堆干草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武松以前给他削的小木刀。
外面的喧嚣、衙役的呵斥、老仆的哭喊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耳膜!当听到“查封”、“抵偿命价”、“抓孟安”时,少年浑身血液都凉了!
就在衙役的脚步声逼近柴房时,孟安猛地想起武松曾教他的逃命方法。
他立即像只受惊的兔子,用尽全身力气钻出柴房角落的哪个不起眼的破洞!刚滚进染缸后的阴影里,就听到柴房门被粗暴踹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