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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余烬寒星图启长安瘴（第1页）

长安，未央宫，宣室殿。

烛火通明，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阴冷。龙涎香的馥郁之下，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刘彻高踞御座，冕旒下的面容在阴影中晦暗不明。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璧，指尖却微微发白。

阶下，中常侍佝偻着身子，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陛…陛下！灞水畔那…那深渊坑洞，昨日忽起异象！有…有宫人远远望见，坑中幽光闪烁，似有鬼影幢幢，伴有…伴有金铁摩擦之声！城中流言西起，皆言…皆言是‘灞桥柳’冤魂索命，或是…或是蜀中妖孽未死啊陛下！”

刘彻的手指猛地收紧，玉璧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更深沉的阴鸷。

“鬼影？金铁声？”他的声音低沉，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查！给朕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坑洞给朕填平！再有妖言惑众者，立斩！”

“诺！诺！”中常侍吓得伏倒在地，冷汗涔涔。

刘彻挥退众人。偌大的宣室殿，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和烛火噼啪的轻响。他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铜镜前。镜中人，依旧是那个威加海内的帝王，但眼底深处，却盘旋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蓝绿幽光。这幽光，自那夜冬狩宴后，便如跗骨之蛆，时隐时现，带来阵阵冰寒刺骨、令人几欲疯狂的饥饿感，以及对那青铜断臂……难以抑制的贪婪。

他猛地一拳砸在铜镜上！镜面应声碎裂，映出无数张帝王扭曲的脸庞。

“卫青……星穹……”刘彻的声音如同野兽低吼，充满了怨毒与一种被未知力量侵蚀的恐惧，“你们留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安，卫府别院，密室。

霍去病赤裸上身，精悍的肌肉上布满了新愈合的狰狞疤痕，尤以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最为可怖。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额头青筋微跳。在他面前，悬浮着三块指甲盖大小、边缘焦黑的暗金色碎块——正是那畸变碎片崩解后的残留物！

灰白色的、带着死亡寒意的罡气如同活物，从他掌心涌出，小心翼翼地包裹着碎块。碎块微微震颤，抗拒着罡气的探入，表面残留的蓝绿色泽如同垂死的毒虫，散发着微弱却顽固的邪异波动。

“哼！蜀中客己死，残秽还敢作祟！”霍去病心中低喝，识海中战场杀伐的铁血意志轰然压下！灰白罡气瞬间变得炽烈，如同冥府之火，狠狠灼烧着碎块中的邪异残留！

滋滋…

细微的、如同油脂燃烧的声音响起。碎块表面的蓝绿色泽在冥火的焚烧下迅速褪去、湮灭。当最后一丝污秽被净化，三块碎块骤然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如同普通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暗沉石块。

然而，就在邪异被彻底驱散的刹那！

嗡！

三块碎块同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共鸣！一股极其纯粹、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空间秩序意味的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这股波动瞬间扫过霍去病的身体！

霍去病浑身剧震！左肩上那道被傀儡利爪撕裂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烙铁烫过的灼痛！伤口深处，一缕极其细微、几乎与血肉融为一体的蓝绿色能量丝线，在这纯粹空间波动的刺激下，如同被激活的毒蛇，猛地亮起！

“呃！”霍去病闷哼一声，猝不及防！那缕能量丝线疯狂扭动，试图顺着血脉侵蚀他的心脏！剧痛与冰冷的死寂感瞬间蔓延！

“给我……镇！”霍去病目眦欲裂！生死关头，他将所有意志与罡气疯狂灌注入那三块发出空间波动的碎块之中！灰白罡气与空间波动瞬间混合，形成一股奇特的、带着湮灭与稳固双重特性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狠狠锁向那缕暴动的蓝绿丝线！

嗤——！

如同冷水浇入滚油！蓝绿丝线在空间湮灭之力的压制下发出无声的哀鸣，剧烈的挣扎迅速衰弱，最终被死死禁锢在伤口深处，光芒黯淡下去，重新蛰伏。但霍去病能感觉到，它并未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喘息着，看着手中那三块似乎耗尽了力量、变得更加黯淡的碎块，又摸了摸左肩伤口，心有余悸。

“蜀中客……果然阴魂不散！竟在我体内埋下了种子！”他眼中寒芒闪烁，“这碎片……不仅能感应空间，其净化后的波动竟能压制甚至……操控这些邪秽能量？”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看着那三块碎块，仿佛看到了一把双刃剑。或许……这来自茧房、又经星穹之力（畸变时吸收过空间乱流）和自身冥火淬炼的残骸，将成为他对抗体内隐患、乃至探索那“沉渊”秘密的……钥匙？

未知维度夹缝。

绝对的死寂。比以往更深沉。

那片包裹着星穹残躯的空间碎片，如同宇宙坟场中最不起眼的尘埃。暗金光茧早己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如同顽石，布满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