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斯,恳请陛下,维持原议,令公子扶苏即日启程,赴上郡监军!”
“使其于北境风霜、军旅法度之中,涤荡迂阔,淬炼心志,方不负陛下厚望,亦是我大秦社稷之福!”
李斯的话,字字铿锵,如同重锤砸在嬴政心头。
“涤荡迂阔?淬炼心志?”这正是他最初的设想!
然而,赵天成那“三足鼎折其一”的冷笑声又缠绕上来。
把扶苏踢开,真的是在稳固“储君”这条腿吗?
还是……亲手凿松了它,让这朝堂彻底沦为?
嬴政内心挣扎。
理智告诉他李斯说得对,
可这朝堂?
这死寂?
一股强烈的烦恶感涌起,他下意识地紧握御笔,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玉石捏碎!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断裂声骤然响起!
那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白玉御笔,竟被嬴政硬生生捏断!
半截笔杆滚落御案,一滴殷红的朱砂自断口处渗出,如同心头滴落的血珠,“嗒”地一声,滴落在摊开的竹简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猩红。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所有大臣的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连呼吸都停滞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之怒,竟至于斯!连御笔都折断了!
赵高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刺耳的断裂声,那滴落的朱砂!
内心狂喜。
缝隙!
天大的缝隙!
陛下对扶苏绝非惩戒。
是暴怒!是深恶!是忌惮!
这父子之情……己然断裂!
这朱砂……就是铁证!
机会来了!
他强压住几乎要狂跳而出的心脏,身体伏得更低,如同最恭顺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