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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苏州平江路一碗哑巴生煎的江湖(第1页)

无锡的晨光像被揉碎的桂花,细细簌簌落在陆帆的冲锋衣上——那是昨天在鼋头渚湖边蹭到的露水,混着晚桂的碎香,在衣角留下浅淡印子,风一吹,甜意便漫了开来。民宿老板小林帮他把装着银鱼干和珍珠项链的行李箱搬到门口时,太阳己爬得老高,斜斜照在南长街的青石板上,将桂花树的影子拉得细长,像在地上铺了层细碎的墨。

“到了苏州先去平江路,”小林的声音裹着水汽,手里还攥着昨天没擦完的青瓷茶杯,杯沿沾着碧螺春的茶渍,“哑巴生煎是真老招牌,我小时候跟着我妈去,天不亮就排队,半小时才能抢到一两。巷尾的评弹馆下午两点准有《白蛇传》‘游湖’,赶得及就听听——琵琶配三弦,就一口烫嘴的生煎,那才是苏州的魂。”

陆帆点头,把小林塞的暖宝宝揣进羽绒服内袋——无锡深秋己有凉意,小林说苏州河边的风更软,却浸人,带着河水的湿气往骨头里钻。他最后看了眼民宿门口的红灯笼,“运河人家”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泛着光,是无锡留给他的最后一抹温柔。

去无锡站的公交上,陆帆靠窗坐下,背包里的太湖三白照片还带着潮气。点开相册,昨天的太湖日出在屏幕上展开:金色阳光洒在湖面,张爷爷的渔船像片柳叶漂在波光里;下面是清蒸白鱼,鱼皮银白,鱼肉细嫩得能透光;还有银鱼炒蛋,银鱼像碎银子裹在蛋液里,鲜滑得入口即化。

“小伙子去苏州啊?”邻座阿姨忽然开口,怀里抱着装油面筋的竹篮,油纸裹着的面筋还透着热乎气,“苏州生煎要吃哑巴家的,松鼠鳜鱼得去松鹤楼,我们无锡人周末常去——早上七点高铁,中午吃生煎,下午逛拙政园,晚上还能赶回来喝酱排骨汤。”说着,她掏出个油面筋递过来,“尝尝?我们无锡的油面筋塞肉最好吃,苏州也有卖,就是没这么筋道。”

陆帆接过,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咬一口,外皮脆得“咔嚓”响,孔洞里吸满油香,果然筋道。“谢谢阿姨,”他说,“我到苏州就去吃哑巴生煎,松鹤楼也记下来了。”

高铁驶出无锡站,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稻田越来越密,金黄稻穗在风里晃得像碎金,田埂上的柳树还带着点绿,偶尔能看见农民弯腰收割,镰刀的光在阳光下闪着。河边有洗衣妇蹲在青石板上,棒槌“砰砰”敲着衣服,水花溅在石板上,很快渗进土里。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陆帆忽然想起这句诗。课本里的江南,原来就藏在这些小河、小船和白墙黛瓦里——河上的乌篷船缓缓漂着,船夫戴斗笠,船桨轻划,水面泛起涟漪,映着岸边的老房子,屋顶瓦片排列整齐,像铺了层青灰色的鱼鳞。

不到半小时,高铁抵达苏州站。出站时,陆帆被车站建筑勾住目光——江南特有的飞檐翘角,挂着小小的铜铃,风一吹“叮铃”响,像串在指尖的风铃。墙面是淡米白色,刻着苏州园林的窗格图案,冰裂纹、海棠纹、回纹,每块砖都透着雅致。连检票口的牌子都是木质的,刻着“姑苏站”三个隶体字,边缘描了圈浅金,低调又讲究。

“小伙子,要去平江路吗?”穿蓝色制服的志愿者阿姨走过来,头发梳得整齐,别着银色发卡,“坐40路公交首达,就在那边站台,不用转车,二十分钟就到。”她的普通话裹着苏州话的软糯,像刚蒸好的糖粥,甜滋滋的。

陆帆道谢,跟着导航往公交站走。苏州站广场上的银杏树叶子己黄透,风一吹,金黄的叶子簌簌落下,铺成厚厚的“金毯”,踩上去软软的,还会发出“咯吱”轻响。广场旁有个苏绣小摊,摊主是扎马尾辫的年轻姑娘,正拿着绣花针在白绸缎上绣荷花,针脚密得像鱼鳞,花瓣上的露珠透着光,像真的一样。

“这是苏州苏绣,”姑娘见他看,笑着抬头,“用的是本地桑蚕丝线,这幅要绣半个月。你去平江路,那边有很多苏绣店,比我这小摊的精致,还有双面绣——正面荷花,反面鲤鱼,两面都能看。”她顿了顿,补充道,“哑巴生煎在大儒巷,从平江路主街拐进去,排队人最多的就是,别走错了,上次有游客绕了三圈才找到。”

陆帆记下,还讨了张简易地图——姑娘用铅笔在上面画了小煎包标注“哑巴生煎”,旁画琵琶写着“评弹馆”,很是可爱。坐上40路公交,车子沿着护城河行驶,河边的柳树垂到水面,枝条轻拂船舷,像在跟过往船只打招呼。

偶尔能看到古桥,比如平门桥,桥上有行人慢慢走。有老奶奶牵着孙子在桥边喂鸭子,孙子撒面包屑时,鸭子“嘎嘎”围过来,水花沾到裤脚,他却笑得咯咯响。还有年轻姑娘背着画板在桥边写生,水墨风格的平门桥,桥洞映在水里,像一轮满月。

“平江路到了!”公交司机的声音响起,陆帆拎起背包下车。刚拐进平江路入口,他便被眼前的景色惊艳——青石板路宽宽的,被岁月磨得发亮,鞋底能触到细微的凹凸,那是几十年行人留下的痕迹。两旁是白墙黛瓦的老房子,有的门口挂红灯笼,有的挂蓝布幌子,写着“茶馆”“书场”“小吃”,幌子在风里轻晃,像在招手。

路中间是条小河,河水清清的,能看到水底水草随水流摆动。河上每隔几十米就有座小石拱桥,通利桥、胡厢使桥,桥身是青石板砌的,栏杆上刻着简单花纹。桥上有行人驻足,有的看乌篷船,有的拍两岸风景,还有的跟船夫打招呼:“师傅,能载我们去前面的茶馆吗?”

陆帆沿青石板路慢慢走,路边店铺大多是开放式的,没有门,只有布帘,掀开就能进去。有的卖苏州特产,采芝斋的酥糖堆在玻璃罐里,像小山,有芝麻味、花生味、桂花味,店主老爷爷用小秤给客人称糖:“一两刚好,多了怕你吃不完,甜得齁。”

有的是咖啡馆,把桌子摆在河边,客人坐在藤椅上,握着咖啡杯看河景发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桌上,形成斑驳光影,咖啡杯的热气慢慢飘着,和河上水汽混在一起,像幅朦胧的画。还有手工艺品店,卖苏绣、核雕、檀香扇,店主坐在门口,手里拿着工具慢悠悠制作——核雕师傅正刻橄榄核,放大镜架在鼻梁上,小刀轻转,橄榄核上慢慢显出平江路的街景。

走到一家茶馆门口,陆帆听到里面传来琵琶和三弦的声音,还有女子软糯婉转的唱腔:“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他从布帘缝往里看,十几张木质桌子上摆着青瓷茶杯,客人多是老年人,手里握着茶杯听得入神,有的还轻轻打拍子。

舞台上,穿蓝色旗袍的女子抱着琵琶,旗袍上绣着浅粉兰草,领口别着珍珠胸针,头发盘成发髻,插着银簪,小坠子随动作轻晃。旁边男子穿灰色长衫,手里拿着三弦,手指灵活拨动,两人配合默契,唱的是苏州评弹《白蛇传》“游湖”片段。

“小伙子,要进去听一段吗?”茶馆老板娘走出来,穿浅灰棉袄,领口和袖口缝着黑滚边,头发盘成发髻,插着根旧银簪,末端有点发黑,却透着岁月温柔,“现在听的是《白蛇传》,下一段是《珍珠塔》,都是经典段子,一杯碧螺春听一下午,才二十块,划算得很。”

陆帆摇摇头:“谢谢阿姨,我先去找哑巴生煎,等下回来再听。”

老板娘指着前面巷子:“往前走到大儒巷左拐就是,门口排队人多,很好找。要是没位置,就打包到我这里来吃,我给你找靠窗的位置,边吃边听。”

陆帆道谢,继续往前走。路上遇到卖糖粥的小摊,摊主老爷爷推着三轮车,车斗里放着大铜锅,边缘磨得发亮,盖着厚木板保温。老爷爷掀开木板,里面是深红色的糖粥,撒着桂花和葡萄干,热气裹着甜香飘过来。

“小伙子,来一碗糖粥?”老爷爷声音温和,像晒过太阳的棉被,手里拿着青花瓷碗,碗沿有点磕碰,却洗得干净,“苏州的糖粥,用本地糯米加红糖、桂花熬的,熬两个小时才够绵,甜而不腻,暖身子。”

陆帆接过碗,尝了一口——糯米熬得很烂,一抿就化,红糖的甜带着桂花清香,慢慢在嘴里散开,葡萄干的酸甜中和了粥的绵密,暖粥滑进喉咙,从胃里暖到心里。“爷爷,您这糖粥卖了多少年了?”他问,碗还带着铜锅的余温。

“三十年了,”老爷爷笑着,眼角皱纹挤成菊花,“我年轻的时候推着自行车卖,车后座绑着铜锅,走几步喊一声‘糖粥——桂花糖粥——’。现在换成三轮车,更方便了,每天十点出来,五点回去,卖完就收摊,保证新鲜。”他指了指巷子口,“你是去吃哑巴生煎的吧?那一家的生煎,我也常去吃,老板姓许,人实在,馅料足,汤汁多。以前他父亲在的时候我就去,现在他儿子都能帮忙做了,时光过得真快。”

陆帆喝完糖粥,付了钱,老爷爷还多给了他一把桂花:“放在兜里,香得很,苏州的桂花要到十一月才落,现在正是最香的时候。”陆帆把桂花揣进兜,甜香混着糖粥香,很好闻。

快到大儒巷时,陆帆看到前面有人排队,队伍沿巷子口拐弯,像条长龙。排队的人里,有背包的游客、提菜篮的本地阿姨、抱孩子的年轻夫妻,大家安静排队,偶尔聊天,话题多是“今天要等多久”“上次汤汁溅到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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