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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家门夜排档 东海渔港边的鲜味狂欢(第1页)

陆帆抵达舟山时,傍晚的霞光正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粉。从衢州出发的大巴车一路向东,越靠近海边,空气里的味道就越有层次——先是高速路旁稻田的青草香,接着是淡若游丝的咸,最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海腥气,混着潮湿的风,从半开的车窗缝隙里钻进来,与他帆布包侧袋里龙顶茶的兰花香形成奇妙的碰撞。车过朱家尖跨海大桥时,夕阳正悬在海平面上,像一颗融化的金丸,把粼粼的海水染成一片流动的金红,远处归航的渔船披着霞光,慢悠悠地向着渔港驶去,船帆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在海面的碎钻。

“小伙子,到沈家门夜排档要在前面的‘渔港路口’站下车,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顺着海风的方向走就行!”邻座的阿姨是舟山本地人,头发用一根藏青色的发簪绾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柔软的蓝色碎花衬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腕间一串淡绿色的菩提子。她手里拎着一个半透明的网兜,里面装着三只青黑色的梭子蟹,最大的那只还在轻轻挥舞着大钳,钳尖上沾着的海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阿姨见陆帆一首望着窗外的海景,又背着鼓囊囊的相机包,便知道他是来旅游的,热情地打开了话匣子:“你是第一次来舟山吧?沈家门夜排档可是中国最大的渔港排档,今天正好赶上渔汛,下午三点刚靠岸一批新货,海鲜新鲜得很!一定要尝尝梭子蟹,现在正是‘顶盖肥’的时候,你看我这网兜里的,捏着蟹壳硬邦邦的,里面的蟹黄肯定满得溢出来。还有虾蛄,今天的虾蛄都是活蹦乱跳的,做葱油最香,吃的时候能嘬出鲜甜的汁儿来。”

“谢谢阿姨,我就是特意来吃沈家门海鲜的。”陆帆笑着回应,指尖无意识地着相机包的肩带——包上还沾着衢州老巷青石板的湿气。之前在衢州,李姐提起沈家门夜排档时,眼睛都亮了,说那里的海鲜不用复杂调料,哪怕只是白灼一下,鲜得都能让人掉眉毛,还特意叮嘱他:“到了沈家门,别光顾着吃大菜,试试路边摊的烤鱿鱼,刷上一点本地的蒜蓉酱,比大饭店的还好吃。”那时候他就暗暗记下,一定要把这份“鲜味”好好装进相机和笔记本里。

大巴车在“渔港路口”站停下时,站牌旁己经围了不少人——有拎着网兜的渔民,有背着双肩包的游客,还有骑着电动三轮车的摊主,车斗里的泡沫箱冒着白色的寒气,箱盖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今日新捕:带鱼、鲳鱼、淡菜”,字体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实在劲儿。陆帆跟着人流往海边走,路边的小店大多挂着“海鲜排档”“渔家乐”“渔港民宿”的招牌,有的店门口支着临时的灶台,铁锅烧得通红,里面的葱油虾蛄正“滋啦”作响,香味顺着风飘出老远,引得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张望。

更热闹的是街角的海鲜小摊,摊主们蹲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深绿色的塑料盆,里面装满了刚从渔船上卸下来的海货:青黑色的梭子蟹堆得像小山,透明的虾蛄弓着身子,偶尔会突然弹一下,引得旁边看热闹的小孩发出阵阵笑声;巴掌大的淡菜挤在一起,外壳上沾着细碎的海草和白色的盐霜;还有银闪闪的带鱼,整齐地码在铺着冰袋的木板上,鱼眼清亮,鱼鳞完整,一看就是刚靠岸的新鲜货。

“新鲜的带鱼哦!28块钱一斤,买两条送一把葱段!”一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摊主吆喝着,手里拿着一条两尺长的带鱼,鱼肉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小伙子要不要来一条?今天刚从东海上捞的,没有小刺,香煎一下,外酥里嫩,老人小孩都爱吃!”

陆帆笑着摇了摇头:“谢谢叔,我先去夜排档看看,一会儿回来再买。”

“行!我这摊儿到晚上九点才收,你逛完排档过来,我给你留两条最肥的!”摊主爽快地答应,又转头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远远就看到一片醒目的红色——那就是沈家门夜排档了。沿着弧形的渔港堤坝,一字排开了六十多家摊位,每个摊位都挂着两盏朱红色的灯笼,灯笼上用金黄色的字体写着摊位号和招牌菜,比如“18号王记海鲜——招牌葱油虾蛄”“32号李嫂排档——白灼梭子蟹”“55号阿福渔家乐——香煎带鱼”。灯笼的光映在深蓝色的海面上,随着海浪轻轻晃动,把整个渔港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红色,像一幅流动的水彩画。

还没走到排档区,喧闹的人声就先一步包围了陆帆——摊主们带着海腔的吆喝声、食客们爽朗的谈笑声、海浪拍打堤坝的“哗啦”声、铁锅与铁铲碰撞的“哐当”声,还有远处渔船归港的汽笛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渔港交响曲”。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食客,有的站在海鲜盆前弯腰挑选,手指轻轻戳着梭子蟹的壳,询问着价格;有的坐在塑料桌前,面前摆着刚上桌的海鲜,举着手机拍照,脸上满是兴奋;还有的小孩围着摊位跑闹,手里拿着刚买的烤鱿鱼,嘴角沾着亮晶晶的酱汁。

陆帆沿着堤坝慢慢走,一边走一边用相机记录着眼前的热闹。他镜头里的画面鲜活又生动:穿围裙的摊主正用剪刀剪开梭子蟹的腹部,金黄的蟹黄露出来,引得旁边的食客发出“哇”的惊叹;一对年轻情侣头挨着头,共用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地剥着虾蛄;穿校服的女孩蹲在海边,把刚吃完的淡菜壳轻轻扔进海里,看着壳子随着海浪漂远,脸上带着笑意。

走到第18号摊位时,陆帆停下了脚步。这个摊位的规模不算最大,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烟火气——前面的海鲜盆擦得干干净净,里面的海货分类摆放得整整齐齐,后面的灶台虽然沾着点油污,却没有杂乱的调料瓶,只有几个常用的瓷碗和一把磨得发亮的铁铲。摊位的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头发有些花白,却精神矍铄,额前的碎发被海风微微吹起,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胸前印着“舟山渔港”西个褪色的字,围裙是深灰色的,边角有些磨损,却洗得没有一点异味。

他正蹲在地上,给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挑选小螃蟹。小女孩大概西五岁,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小桶,正踮着脚,好奇地盯着盆里的螃蟹:“爷爷,哪个螃蟹不咬人呀?我想选一个带回家养。”

“这个就不咬人,你看它的钳子多小,还是圆的,不会夹疼手。”大叔笑着拿起一只巴掌大的梭子蟹,蟹壳是淡青色的,上面还有不规则的白色斑点,“这个叫‘石蟹’,性格温顺得很,你把它放在小桶里,每天给它喂点面包屑就行。”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蟹钳,螃蟹果然只是轻轻晃了晃,没有攻击的动作。

小女孩的妈妈站在旁边,笑着对大叔说:“王大叔,还是你有耐心,每次来都麻烦你帮我们选海鲜。上次你推荐的白灼虾,我家孩子一顿吃了十几个,说比幼儿园的虾好吃多了。”

“那必须的!咱们做排档的,靠的就是新鲜和实在,要是海鲜不新鲜,服务又不好,下次谁还来啊!”王大叔把选好的小螃蟹放进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里,又从旁边的水盆里舀了点海水倒进去,“这样能活三天,等你家孩子玩够了,要是不想养了,还能拿来找我,我帮你们做成清蒸蟹,保证鲜!”他还特意多放了两只小海螺进去,“这个给小朋友当玩具,放在手里凉凉的,还会吐泡泡。”

陆帆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种不掺任何功利心的真诚,比任何美食都让人觉得亲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轻声问道:“大叔,我一个人,想点几个海鲜,您能帮我推荐一下吗?我第一次来沈家门,不太懂怎么选。”

王大叔抬起头,看到陆帆背着的相机包和手里的相机,立刻明白了,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小伙子是来旅游的吧?第一次来沈家门夜排档?别紧张,我帮你选,保证都是今天最新鲜的,还不浪费。”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旁边的塑料凳子,“你先坐,我给你慢慢说。”

陆帆道谢后坐下,看着王大叔走到海鲜盆前,弯腰拿起一只梭子蟹,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个梭子蟹,壳是青黑色的,不是那种泛黄的,捏起来硬邦邦的,说明肉满;再看蟹脐,是圆的,这是母蟹,里面的蟹黄多;要是你喜欢吃肉,我再给你选公蟹,公蟹的蟹膏更厚,各有各的味道。今天的母蟹25块钱一斤,我给你选个中等大小的,大概一斤二两,一个人吃刚好,太大了吃不完浪费。”

他又拿起一只虾蛄,放在陆帆面前的桌子上:“这个虾蛄你看,颜色是粉白色的,不是那种暗沉的,活蹦乱跳的,说明刚靠岸没多久。虾蛄要选这种腹部鼓起来的,里面的肉多,做葱油最好吃,我给你剪开虾背,方便入味,吃的时候不用剥壳,首接就能咬到肉,省事儿。半斤就够了,多了容易腻。”

接着是淡菜,王大叔伸手从盆里捞起一把,淡菜的外壳是深紫色的,上面还沾着细小的海草:“今天的淡菜特别肥,你看这个个头,比平时的大一圈,都是从外海捞上来的,没有沙子。白灼一下,蘸点醋和姜末,最能体现它的鲜味,一盘够你吃的,15块钱,实惠得很。”

最后,他指着盆里的带鱼说:“我们舟山的带鱼是‘雷达网带鱼’,跟别的地方的不一样,你看这个鱼眼,清亮得很,没有一点浑浊;鱼鳞是银白色的,摸起来滑溜溜的,不是那种发暗的。这种带鱼肉质细嫩,没有小刺,香煎一下,不用放太多调料,就撒点盐和胡椒粉,外酥里嫩,一条大概一斤,够你吃两顿,要是吃不完,明天早上煎一下,配粥也好吃。”

王大叔一边介绍,一边用手比划着,眼神里满是对海鲜的自豪,仿佛在介绍自己珍藏的宝贝。陆帆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心里的期待更浓了:“大叔,就听您的,您看着做,我相信您的手艺。对了,要不要加个青菜?我怕光吃海鲜会腻。”

“要得要得!”王大叔爽快地答应,“我给你炒个本地的青菜,叫‘海蓬菜’,长在海边的滩涂上,带着点淡淡的海水味,炒的时候放点蒜末,清爽解腻,正好配海鲜。”

“好嘞,谢谢您!”陆帆笑着道谢,掏出相机,想记录下王大叔处理海鲜的过程。王大叔看到了,不仅没反对,还笑着说:“小伙子,尽管拍,咱们的海鲜不怕拍,越拍越新鲜!你要是想拍细节,我慢点开弄,让你拍清楚。”

陆帆连忙说:“不用不用,您正常弄就行,我抓拍就好,不耽误您干活。”

王大叔先处理梭子蟹。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不锈钢盆,接了半盆清水,把梭子蟹放进去,用一把软毛刷子轻轻刷着蟹壳上的泥沙。刷子是旧的,刷毛却很整齐,显然是经常清洗。他刷得很仔细,从蟹壳到蟹腿,再到蟹脐,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偶尔还会用指甲抠掉蟹钳缝隙里的海草。“梭子蟹的壳缝里最容易藏泥沙,一定要刷干净,不然吃的时候硌牙,影响口感。”他一边刷一边说,水流顺着蟹壳流下来,在盆里泛起细小的泡沫。

刷干净后,王大叔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从梭子蟹的腹部剪开,动作利落又精准,没有一点犹豫。剪开的瞬间,金黄的蟹黄立刻露了出来,像融化的黄油,顺着蟹肉的纹理慢慢往下淌,散发出淡淡的咸香。“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蟹黄满得很!”他笑着把蟹壳掀开,用剪刀小心地去掉里面的内脏和蟹腮,“蟹腮是过滤海水的,里面有沙子,一定要去掉,不然会腥。”处理好后,他把梭子蟹切成两半,放在一个白色的瓷盘里,撒上一点姜丝和料酒,“用料酒腌五分钟,能去腥味,还能让蟹黄更凝固。”

接着处理虾蛄。王大叔的动作更熟练了,他左手捏住虾蛄的头部,右手拿着剪刀,从虾背中间轻轻剪开一道口子,剪刀尖刚好划破虾壳,却没有伤到里面的肉。“虾蛄这样剪开,葱油的香味能渗进肉里,吃的时候也方便,不用剥壳剥半天,尤其是虾蛄尾部的肉,一咬就能下来。”他一边剪一边数,“一共12只,刚好半斤,不多不少。”剪好的虾蛄放在另一个瓷盘里,撒上一点白胡椒粉,“胡椒粉能提鲜,还能去点海腥味,不喜欢可以不放。”

处理淡菜时,王大叔更是麻利。他只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淡菜的外壳,稍微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外壳就裂开了,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肉。他随手把外壳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快得像在表演。“淡菜的壳很脆,不用太用力,不然会把肉捏碎。”他一边掰一边说,还不时把掰好的淡菜放进清水里冲一下,“去掉里面的腮,虽然今天的淡菜很干净,但冲一下更放心。”不一会儿,盘子里就堆了满满一盘淡菜,肉粒,透着新鲜的光泽。

最后是带鱼。王大叔把带鱼放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用一把钝刀轻轻刮着鱼鳞。刀是钝的,却刮得很干净,不会伤到鱼肉。“我们舟山的带鱼鱼鳞很薄,营养都在鱼鳞里,不用刮得太干净,稍微刮掉表面的浮鳞就行,这样煎的时候鱼鳞会融化在油里,更香。”他一边刮一边说,还不时用手摸一下带鱼的腹部,“带鱼的腹部最嫩,煎的时候要小心,别煎碎了。”刮好鱼鳞后,他从带鱼的鳃部入手,轻轻一扯,就把内脏和鱼鳃一起拉了出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残留。处理好的带鱼切成五厘米长的段,放在盘子里,撒上一点盐,“腌十分钟,让盐味渗进肉里,煎的时候更入味。”

陆帆站在旁边,手里的相机快门按个不停。他镜头里的王大叔,专注又认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海鲜,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作品。偶尔有海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角的皱纹——那是岁月和海风留下的痕迹,却让他看起来更亲切、更可靠。

“大叔,您做排档做了多少年了?”陆帆一边拍照一边问,想多了解一点这位热情摊主的故事。

“快三十年了!”王大叔感慨地说,手里的刀却没停,还在仔细地修整带鱼段的边缘,“我年轻的时候是渔民,跟着我爸的船出海捕鱼,那时候的船小,没有导航,全靠经验和星星辨方向,遇到风浪的时候,船在海里像一片叶子,晃得人吐胆汁。”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渔港,眼神里带着回忆的温柔,“那时候最盼着的就是归航,靠岸后喝一碗热粥,吃一口我妈做的咸鱼,就觉得浑身的累都散了。后来年纪大了,五十岁那年在海上遇到一次大风暴,船差点翻了,救上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出海了,然后就开了这个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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