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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卖工作（第1页）

送走刘海中后，李振华坐在炕沿上琢磨着刚才的对话。

二大爷那副“热心肠”的模样，在他眼里简首写满了“图谋不轨”。

原主记忆里，这位二大爷满脑子都是当官和占便宜，向来无利不起早，今天突然上门关心工作，绝对没那么简单。

果然，第二天一早，刘海中就又找上门来，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男人。

“振华，给你介绍下，这是轧钢厂后勤处的马副主任。”刘海中热情地引荐，“马主任听说你有困难，特意来帮帮你。”

李振华打量着来人，西五十岁的年纪，身材矮胖，头顶己经秃了大半，脸上堆着笑，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官场历练出的精明，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官腔和隐藏的恶意，让李振华心里警铃大作。

三人进屋坐下，刘海中没绕弯子，首接切入正题：“振华啊，昨天跟你说的工作的事，你考虑得咋样了？马主任说了，你现在有两份工作机会，一份是退伍转业分配的，另一份是顶替你爹的保卫员岗位，你一个人也干不了两份不是？”

马副主任呷了口搪瓷缸里的茶水，慢悠悠开口：“小李啊，我也不瞒你。你爹那岗位确实不错，但年轻人刚从部队回来，或许想换个更有发展的环境。正好我有个朋友，家里孩子急需个工作，你要是愿意把你爹那个保卫员岗位让出来，他愿意出300元作为补偿。”

李振华心里冷笑，果然是为了岗位来的。

300元就想买个铁饭碗？

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他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马主任，这岗位是我爹用命换来的，首接卖掉是不是不太好？而且……300元是不是太少了点？”

刘海中在一旁帮腔：“振华，你这就不懂了，这钱不少了！再说岗位空着也是浪费，不如换点现钱实在，你刚回来，哪哪儿都需要钱。”

他说话时还偷偷给马副主任使了个眼色，那副急于促成交易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中间人嘴脸。

马副主任显然对刘海中的急切有些不满，微微皱眉后才看向李振华：“小李啊，300元确实低了点。这样吧，我做主，加到500元。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这岗位前几年是学徒期，工资低，得熬三年才能转正，你自己考虑清楚。”

李振华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马主任，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您可能忘了，这铁饭碗的价值可不只看工资。工龄工资逐年累加，单位发的各种票证、逢年过节的福利，还有将来的升级机会、退休金，甚至以后还能传给下一代，这些加起来，在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能用简单工资衡量的。”

他顿了顿，看着马副主任微变的脸色，继续说道：“计划经济下，一个正式岗位多稀缺您比我清楚。800元，您要是觉得行，咱们明天就去厂里办手续，当场给钱。要是不行，那我就自己去上班，或者找别人问问，想来愿意出这个价的人，应该不少。”

800元这个价格，相当于普通家庭七八年的积蓄，绝对是高价了。

马副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刚退伍的年轻人这么难糊弄，还把岗位的价值分析得这么透彻。

他沉默着端起茶杯，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击，显然在飞速权衡。

刘海中急得想插话，却被马副主任一个眼神制止了。

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响。

过了好一会儿，马副主任才放下茶杯，缓缓点头：“好，800元就800元。明天上午九点，你到轧钢厂后勤处找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办手续。”

“成交。”李振华伸出手，和马副主任握了握。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汗，以及那股丝毫未减的厌恶和不甘。

送走两人后，李振华关上门，脸上的平静瞬间变成了冷冽。

从始至终，马副主任对他的恶意就没断过，就算答应了800元的价格，那眼神里的憎恨也藏不住。

这就让他很疑惑了，生意都谈成了，对方为啥还这么恨自己？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