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比来时,要沉闷许多。
或许是因为,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崩,和那座沉入岩浆的地下宫殿,给众人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又或许是因为,队伍里,多了一个,总是抱着一柄破破烂烂的黑刀,时不时对着空气发呆的……自闭青年。
莫问,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冷酷的,纯粹的,只为杀戮而生的刀客。
他的刀,依旧很快,很冷。
但他的眼神,却不再是那片死寂的戈壁。
那里面,多了一些东西。
有困惑,有迷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他时常会一个人,坐在马车顶上,看着那个正躺在车里,呼呼大睡的萧琰,一看,就是一整天。
仿佛,想从那个惫懒的,不着调的背影里,看出那足以碾碎军神傲骨,令神剑俯首称臣的,真正的“道”。
而洛红鲤,也安静了许多。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萧琰斗嘴,她只是默默地,骑着马,跟在队伍的旁边。
只是,她那双总是明亮的杏眼,看向萧琰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小女儿家的情愫。
整个队伍里,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萧琰了。
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模样。
不是在马车里睡觉,就是在跟苏芷晴,探讨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方。
比如,如何用巴豆和鹤顶红,炼制出一种,能让武林盟主,都拉到虚脱的……超级泻药。
这日,车队行至一处名为“鹰愁涧”的险峻峡谷。
两侧,是高达千仞的,如同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
中间,只有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崎岖的狭道。
“吁——”
走在最前方的张劲,突然勒住了马缰,整个车队,缓缓停下。
“殿下。”
张劲的声音,变得凝重无比。
“这地方,不太对劲。”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
萧琰探出个脑袋,看了看这如同天然陷阱般的地形,撇了撇嘴。
“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多适合……杀人越货,毁尸灭迹啊。”
他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