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像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棉花上。
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委“屈,都在对方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面前,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可……可是那蟹黄汤包,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啊。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
萧琰,还是没骨气地,坐下了。
他拿起筷子,恶狠狠地,夹起一只汤包,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烫。
鲜。
香。
一种,足以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幸福感,瞬间,从舌尖,炸裂开来。
他那张本己悲愤的脸,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丝,满足的陶醉。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萧启元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老父亲般的,无奈与宠溺。
“福安,去,再给六殿下,盛碗粥。”
“喏。”
萧琰一边往嘴里塞着汤包,一边含混不清地,进行着他那迟来的,充满了怨念的控诉。
“父皇,您不能这样。”
“您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我……我为大夏立过功!我为社稷流过血!您怎么能……怎么能扣我的俸禄!”
他越说越委屈,眼眶,又红了。
“就一个月。”
萧启元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淡淡地说道。
“一个月?!”
萧琰差点没被嘴里的汤包给噎死。
“父皇!您知道一个月,对儿臣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那匹老马,要少吃三十顿精饲料!”
“意味着,那头傻鹿,要啃秃我半个院子!”
“更意味着,我……我要少喝三十顿花酒,少听三十场小曲儿,少给我家芷晴,买三十支,新出的簪子!”
他掰着手指头,算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您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萧启元听着他这番胡说八道,那张总是威严的脸上,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放下碗筷,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然后,他看着萧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半分帝王的威严,只有,属于一个父亲的,平静。
“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