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破碎的,不似人声的音节。
他踉踉跄跄地,朝着那座金山,扑了过去,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要做这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他伸出那双肥胖的,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的手,试图将那些滚落的金砖,重新塞回墙里。
“我的我的钱”
“我的金子”
他跪在那片冰冷的,由金砖和玉器铺成的地面之上,像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发出了凄厉的,绝望的哀嚎。
“殿下!殿下饶命啊!”
他猛地回头,对着那个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萧琰,疯狂地磕起了头。
“殿下!微臣错了!微臣真的错了!”
“这些钱,微臣愿意!微臣愿意全都献给殿下!不!是献给陛下!充入国库!”
“求殿下,看在微臣为朝廷效力了二十年的份上,饶饶微臣一命吧!”
他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肥胖的身躯,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然而。
萧琰,却只是掏了掏耳朵。
他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他只是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座金山之前。
他弯下腰,从那堆积如山的房契地契之中,随手,抽出了那本黑色的账本。
他翻开,看了一眼。
然后,笑了。
“何大人。”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这账本上,记的人,还挺全的啊。”
“吏部侍郎,京兆府尹”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何坤的身体,便剧烈地一颤。
当萧琰念完最后一个名字时,何坤那肥胖的身-躯,己经彻底在地,像一滩,再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知道。
自己完了。
彻底地,完了。
萧琰将那本足以让整个大夏官场,都发生一场惊天大地震的账本,随手,扔进了早己看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洛红鲤怀里。
“拿着。”
他指了指那满地的金银珠宝,和那本黑色的账本,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看着早己目瞪口呆的洛红鲤,嘴角,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充满了算计的弧度。
“哦,对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分我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