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林富贵会意一笑,这种口气才对味么,顺势邀约:
“刘大爷您先忙着,我们就先走了。
过两天我准备进趟山,要是能打到啥稀罕的东西,我去您家找您喝酒去。”
“好!”刘锌承朗声笑道,眼角笑纹舒展开来:
“那我就准备瓶好酒,静候佳音了!”
上次涉及林富贵的那件案子,王嘉翔身为京城派来的专案组副总指挥,职级远在他刘锌承之上。
虽说不清他跟林富贵究竟是什么交情,但临走前能特意叮嘱照看,显然关系匪浅。
正因如此,刘锌承在面对林富贵时,始终以长辈的姿态而非领导的身份与之相处。
而林富贵也清楚,这份香火情是王嘉翔特意给他留下的。
若非如此,以刘锌承堂堂市局局长的身份。
即便双方曾因抓捕特务有过短暂交集,也断不会如此放下身段亲自接待他们这对普通父子。
更不必说爽快应允一个毛头小子的饮酒邀约——
体制内到了这个级别的领导,寻常人情往来早己不入眼。
提点东西这种小恩小惠也根本不可能起什么作用。
即便是明年的困难时期,领导的生活待遇也是有制度保障的。
说难听点,只要人家想,天天大鱼大肉都没问题。
真正会让这些人陷入困境的,是几年后那场席卷全国的动荡。
而恰恰是近日结下的这份善缘,将在刘锌承人生最黑暗的岁月里,成为他仅存的慰藉与希望。
走出办公室,林富贵一把揽住田同志的肩膀,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
“田哥,藏得够深啊!
当初在山里怎么套你话都不松口,没想到被我找到老窝了吧?”
田同志骨子里透着典型的理科生气质——思维缜密却拙于人情世故。
在山里的那段日子里,紧绷的面部线条总透着一股疏离感,像是在周身筑起无形的屏障。
林富贵解除禁足后,与那些首爽的战士称兄道弟不在话下,却始终与这位田同志保持着浅淡的交情。
细究起来,他们甚至算不上熟悉——相处多日,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曾问过。
“田同志”这一客套称呼,便足以说明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仅限于工作上的必要接触。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田同志己摇身一变成了局长秘书。
“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林富贵比谁都清楚。
父亲即将入职公安局,若能得这位“近臣”暗中照拂,日后不说别的,起码不能让人‘欺负’了。
田同志对林富贵的突然热络显然有些不适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过身为局长的贴身秘书,他最近也在恶补别人的‘经验’。
领导特意安排他亲自为父子俩办理入职手续,这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之前执行任务,纪律要求必须保密。”
田同志低声解释了一句,随即微微倾身,在林富贵耳畔轻声道:
“其实还是托你的福——上次从你那儿回来,领导才把我调到身边的。”
“说到底还是田哥你能力强,又是大学生出身,刘局长看重你,肯定是有意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