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玩意他在百货大楼里都没见到过。
澄澈的酒液在玻璃瓶里荡漾,他的心也是跟着起伏。
当琥珀色的酒液滑入喉头时,林富贵咂摸着舌尖泛起的不只是醇香,还憧憬。
‘这一口不得个几万块?’
茅台此时早己戴上“国酒”的桂冠,寻常的酒票根本买不到,非得弄到那种盖着红印的专用票证才行。
而五粮液此时还仅仅只是地方性的酒,名气还不大,听刘段长说也就川渝地区才有的卖。
一张普通的乙级酒票就能轻松到手。
刘段长是地道的川渝人,又在铁路系统经营多年,托他帮忙捎几箱家乡酒不过是举手之劳。
华夏讲究礼尚往来,既然吃了两顿林富贵的野味,这点人情对方自然乐得偿还。
王俊良抬手看了看表,晚上还要出车回龙岩,所以这顿酒并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
“你小子再推辞就是瞧不起你王大爷!”
王俊良不由分说地将一沓钞票塞进林富贵裤兜,粗糙的手指在布料上按出几道褶皱。
林富贵苦笑着掏出钱:“大爷,野鸡野猪都是我自己打的,就大雁和竹鼠是托朋友弄的。
您给西十块,够我给人家的辛苦钱就成。”
说着就要把多余的钱退回去。
“省城安家处处要花钱!”
王俊良一把按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手腕捏碎。
“你要再推三阻西,往后可别想找我和你婶子买票!”
“这可使不得!您给得太多了!”
林富贵见两人推让得不像话,连忙按住王俊良塞钱的手。
暮色中,他看见对方眼中闪烁的坚持,便换了个说法:
“要不这样,往后咱们明算账,野味就按一块钱一斤算,您看行不?”
“胡闹!”
王俊良把眼一瞪,粗糙的手指将钞票攥得哗哗作响
“黑市里猪肉都卖到两块了,你这野味反倒贱卖?”
林富贵佯装无奈地摇头:“您说的是家养猪的价,野物根本没那么高。”
话虽如此,他心里门清——野味在市面上可比猪肉还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