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贵适时插话道:“香姨,你们要是有门路,我建议你们两家不妨多囤些肉,弄成熏肉或者腊肠这种比较耐放的。
我看这往后光景,只怕是越来越难买了。”
陈水香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富贵,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在她眼中,林富贵虽然年纪尚轻,但为人处事却格外老练。
尤其是他两趟省城之行就解决了三个工作指标的事,更让她不敢再将这年轻人当作孩子看待。
她甚至还猜测,林富贵家在省城或许有‘硬关系’。
“还用听风声?”林富贵摇头苦笑:
“香姨,城里的猪肉又不是凭空变出来?
那可都是农民一勺一勺喂出来的。”
说着,他朝父亲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您不妨问我爹,看看我们生产队去年养了多少猪,今年又养了多少。”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林定辉身上。
这位朴实的庄稼汉虽不知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憨厚地笑了笑:
“去年队里养了五十二头,其中二十头是上头派的任务。今年。。。。。。”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上面要求搞什么田间精细管理,大伙儿都忙着开荒种地。
除了任务猪,就多养了五头留着年底分肉。”
林富贵接过话茬,声音压低了几分:
“不单是我们队,附近村子都这样。
如今全国上下都在忙着追什么亩产万斤,谁还有心思搞副业?”
他目光扫过众人,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东北,西南,等好到地方今年赶上了春旱,夏季黄河又发了大水。。。。。。”
有些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水香一眼,压低声音道:
“明年别说肉了,怕是连粮食都会紧张。”
“富贵!“刘建辉眉头一皱,出声提醒:
“这种话在外头可不敢乱说。”
“大爷,我懂。”林富贵会意地点头,笑道:
“这不是跟自家人说话嘛。
反正我家肯定不缺肉,跟外人我可没必要多这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