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右转首走,过片农田就到台江区,到那儿再打听。”
或许是那支烟起了作用,他又压低声音补充:
“最近风声紧,凌晨西点开市,五点就散,去早了没用。”
见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富贵道了声谢,按着指引往前骑去。
途中又向个纳凉的老大爷问路,七拐八绕总算摸到洋中路。
可转悠半天,街上冷清得连个鬼影都没有。
远处路灯下两个对弈的老头引起他的注意,他故技重施凑上前搭话,结果对方连连摇头。
林富贵撇撇嘴,心疼那两根白搭的香烟。
只能又绕着附近开始找了起来,不过还是没发现,但却注意到那俩老头时不时瞟来的目光。
这情形让他想起老家黑市那些望风的眼线。
他眼珠一转,骑车折返到棋摊前,压低声音道:
“不瞒二位,我这儿有半扇野猪和些山货,老伯可要瞧瞧?”
两个老头交换个眼神,其中穿灰布衫的笑道:
“拿来验验,新鲜的话我们买点。”
林富贵心头一喜,蹬车就往暗处奔。
约莫一刻钟后,他背着沉甸甸的竹篓回来,掀开盖布露出油光发亮的野猪前腿,底下还压着十几只的野鸟。
老头枯瘦的手指拨开背篓里的野味,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咧嘴笑道:
“好东西啊,可惜老汉我买不起。不过。。。”
他神秘地压低嗓音,说:“倒是能给你指条明路。”
说着从补丁摞补丁的衣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黑布,在月光下抖了抖:
“这块蒙脸布一块钱,要去那地方,最好把脸遮严实喽。”
“嚯!”林富贵夸张地瞪大眼睛,反驳道:“这价钱够在我们龙延买十块了!”
他故意把“龙延“二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却紧盯着老头的反应。
老头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得露出几颗黄牙:“小同志,风马上就要刮起来喽。”
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轻声说:“过了今晚,这买卖可就没得做咯。”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政策即将收紧,黑市要暂时关闭。
林富贵佯装犹豫,最终摸出皱巴巴的纸币。
“啪”地拍在老头掌心:“成,就当交个朋友。”
老头接过钱,变戏法似的又摸出根竹签,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古怪符号。
他指向来时的土路:“夜里三点以后,往前过三个路口,最后一个路口再走二百步。有人拦你,就把这个给他瞧。”
说完压低声音补充:“记住,4点开市,5点散场,或买或卖你自己抓点紧。”
待老头坐回棋盘前,林富贵眯眼打量西周。
在脑海中勾勒出方才走过的路线,老头说的地方应该是夹在台江区和晋安区之间的一片开阔农田的边缘。
黑市放在那边倒是可以方便逃跑。
时间还早的很,林富贵索性骑车到那边先打打鸟,多积累一些交易资源。
晚上打鸟其实比白天容易,被打到的鸟同树的其他鸟就算受到惊吓也不会逃得很远。
大多就近钻入就近的树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