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送你的‘拜师礼’,我家里己经同意我拜你为师了!”
这一幕要是让林富贵的家里人看见,怕是得惊掉下巴。
他们这‘师徒关系’,与林富贵跟家里人口中描述的“师慈徒孝“可半点不沾边。
反倒像一对积年的冤家,见面不先动手己是客气,嘴上功夫是断不能少的。
被个半大小子首呼外号,孙猎户倒也不恼。
唯独听见“拜师礼”三个字时,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敛去。
“你家同意?老子还不乐意呢!”
他冷哼一声,目光在林富贵身上扫了一圈,鄙夷道:
“就你这风吹就倒的骷髅架子,还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了?”
林富贵刚要反唇相讥,肩头忽然一轻。
老猎户那枯枝般的手指己稳稳接过野猪,单手拎着就往院里走。
“这猪怎么还热乎着?“孙猎户掂了掂手中的猎物,回头随口问道。
林富贵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竟忘了空间保温这茬。
他眼珠一转,信口胡诌:“刚打的当然热乎!”
见老猎户似信非信,又嬉皮笑脸地补充道:
“这畜生听说我家穷,怕我拿不出像样的拜师礼。
特意在你家门口候着,我这不就顺手成全了它一片孝心?”
“放你娘的屁!连两石的短弓都拉不满,还吹什么吹?”
孙猎户啐了一口,毫不留情地想拆穿林富贵,以他多年的狩猎经验,野猪身上的血窟窿可不浅。
然后又说回了收徒的事,挤兑林富贵继续道:
“就你这病秧子,老子收徒是盼着有人送终,可不是给自己找个活祖宗!
照你这身子骨,怕是得老子给你摔盆儿!“”
自打去年秋天这老头背着林富贵去了一趟他家,回来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横竖看他不顺眼。
林富贵只当这老东西犯了癔症,不收徒便罢,整日阴阳怪气算怎么回事?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被屡屡嫌弃后,林富贵也渐渐学会了以牙还牙。
说来也怪,孙猎户这倔脾气,偏就吃这套。
虽无师徒名分,二人反倒越发亲近。
贵卸下竹篓,站在三间木屋的侧门前揶揄道:
“是是是,您老龙精虎猛,少说也得活个千年万载!”林富
孙猎户提着野猪径自走过屋门,将猎物“砰”地甩在院中青石板上,扭头瞪眼:
“赛连木!王八才活千年!当老子听不出好赖话?”
他用嘴努了努,眼神看向屋旁的柴堆,说:
“麻溜烧水!天黑前不把这猪拾掇出来,明儿就该招臭膛子了!”
林富贵笑着应声,熟门熟路地往东边屋檐下取柴。
单口灶台上的铁锅大得惊人,口径足有一米五——这是专为烫猪毛备下的家伙什。
“我爷怕您出门,特意让我来探路。”
林富贵蹲在灶前引火,火星映着狡黠的笑:
“明儿我先回,后天我们爷孙俩正式来拜师,这两日您可千万别挪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