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这玩意儿比钓鱼还带劲!”
话一出口,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强项,眼睛一亮,半开玩笑地挑衅道:
“不过弹弓可不是我的主场,改天比比钓鱼?我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实力!”
林富贵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熟悉的窒息感再度涌上喉咙。
但输人不输阵,他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应道:“行啊。”
穿越至今,肉身和灵魂双双溺水而亡的阴影始终如附骨之疽。
他曾无数次尝试克服——可只要溪水漫过腰际,双腿便像灌了铅般再难挪动;
若站在水库边,光是盯着幽深的水面,手脚就会不受控制地僵硬。
这些年,他只能在浅滩山涧里摸些小鱼小虾,勉强算个“渔获”。
“这几只白的炖汤应该最鲜,灰的大烤着吃,麻雀炸得酥脆……”
田半夏掰着手指盘算菜谱,浑然不觉两个男人的暗涌。
林富贵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情绪压回心底。
他一把扶起自行车,车把上沉甸甸的鸟串随风轻晃,宛如凯旋的战利品:
“走!今晚找个地儿,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返程路上,田半夏坐在后座,哼起轻快的小调,偶尔伸手戳一下林富贵后背:
“主力射手,明天还来不?”
林富贵头也不回地笑:“来!只要你背得动背篓——”
话音未落,腰间就被狠狠拧了一把。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魏长兴对林富贵的戒备早己烟消云散。
载妹妹的体力活,他也愿意让林富贵去受累。
此刻他满心惦记的,是后座上那筐沉甸甸的一筐鸟肉——这些才是他稀罕的宝贝。
返程途中,三人有说有笑,车头和后座满载的猎物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暮色渐浓,总算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否则这般丰厚的收获怕是要引来围观。
自行车在蜿蜒曲折的巷弄间穿行,最终停在一座宅院门前。
“这是我发小的住处,哥几个常在这儿聚会。“
魏长兴一边停车解释,一边迫不及待地拍响门环。
其实路上他曾提议去自家做客,但听说家里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林富贵当即婉拒。
他自知容貌骇人,生怕吓着孩子。
于是魏长兴便带着他们转道来了这里。
“谁啊?”屋内很快传来回音。
“快开门!哥给你带好东西来了!”魏长兴的嗓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欢喜。
“屋里没人,家里没人,赶紧滚蛋,别没事跑来消遣老子。”里面的声音虽不客气,却透着熟稔的亲昵。
“没人?那我跟狗说话呢!狗子,给哥开个门!”魏长兴嬉皮笑脸地回呛,语气愈发欢快。
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忽然晃动,伴着笑骂声由远及近:
“你丫的!骂谁是狗呢?自己不就是条癞皮狗!”
随着门闩响动,大门吱呀开启。
那人又补了句:“要是敢骗我,看老子不收拾你!”
敞开的门扉将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门前空地。
“冰哥,这次可真没骗你。”田半夏笑盈盈地指向车把上晃动的鸟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