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远处灌木丛异响让孙大奎骤然绷首腰背。
他捻起片沾泥的山鸡羽,眼底精光乍现:“好猎人得读懂山林的暗语。”
目光如鹰隼般锁住二十步外的树丛,反手向徒弟低声道:“枪来。”
虽然师父背上正挎着那支本该属于自己的新枪,但林富贵却识趣地没多问。
只是默默从背篓与身体的缝隙间抽出老套筒递了过去。
孙大奎接过枪,动作利落地拉栓上膛,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远处的灌木丛,大步流星地朝目标走去。
进入灌木丛后,他俯身仔细查看着地面的痕迹,随即调转方向继续搜寻。
他的脚步轻若狸猫,却在某一刻突然加速,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惊起了前方十米开外的两只野鸡。
“砰!”
枪声乍响,一只野鸡刚扑棱着翅膀腾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栽落。
孙大奎没有片刻停顿,枪口追着另一只野鸡的飞行轨迹迅速上膛。
“砰!砰!”
接连两声枪响在山谷间回荡,第二只野鸡也应声坠地。
刚上好堂的孙大奎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正得意洋洋的林富贵。
这小子放下“八粒半”,枪管还冒着缕缕青烟。
林富贵咧嘴笑着关上保险,咧着嘴冲孙大奎笑的很开心,还臭屁了一句:
“手生了,不然一枪就够。”
然后都不用师父吩咐,小跑着去捡猎物。
一公一母两只野鸡,羽毛还带着山风的湿气。
可惜己过了产卵季,否则说不定能顺带摸几颗野鸡蛋。
“哪里练的枪?”孙大奎拎起母野鸡,指尖拨开羽毛检查着林富贵的‘战果’开口问道。
“两年前攒钱买了杆猎枪,还没捂热就被我爹撅折了。”
林富贵晃了晃后腰别的弹弓,继续道:
“弹弓我练得是盲打,移动靶基本上两中一,练出了感觉。
刚才没忍住试了两枪,全凭弹弓的手感。”
孙大奎微微颔首。
这小子既有天赋又肯下苦功,倒是个好苗子。
他解下背上的“八粒半”抛给徒弟:
“枪你收着,但规矩得记死——枪口永不朝人,保险非射击不开。”
简短的叮嘱后,师徒二人重返松林。
他们保持着丈余距离,一边搜寻菌子一边闲聊。
待到走出松林时,不仅背篓满载,手里鼓胀的麻袋也沉甸甸的。
“背这么多东西,待会儿怎么抬野猪?”林富贵揉着发酸的肩膀问。
孙大奎指向不远处一棵矮粗的树杈:“先挂这儿,回头再来取。”
他望着蜿蜒的山路,忽然有些怀念和老兄弟们并肩进山的日子——
若是人多,此刻便能分头行动,砍些竹木扎成抬架,一次就能运走所有收获。
找一处水源地扎营,轮流看守,剩下的人就能以扎营地分散开来狩猎或者继续寻找资源。
不打到点像样的猎物,十天八天都没人想走出山林。
“师父,我觉着咱先去把野猪弄回来再采蘑菇是不好些?“
林富贵将装满山货的麻袋系在树杈上,滑下树干时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