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林水瑶和林富康低声嘱咐:
“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我跟人说两句话就来。”
作为家中长子,他的话在弟妹面前向来管用,两人乖巧地点点头便先行离开。
林富贵转身走向柜台,朝那位一首关注着他们的女服务员招了招手。
他取下背上的竹篓,在布兜里翻找片刻,取出两个用报纸包好的小包裹放在柜台上。
“刚才多谢你们替我父母解围,这是一点小心意。”他诚恳地说道。
这两个包裹里各装着三只卤制的野鸟。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便是国营餐馆的工作人员,能享受到的福利也不过是偶尔分到些剩菜剩饭。
而如今客人不把盘子用馒头擦干净都算难得,更别提剩下什么了。
林富贵特意准备了两份谢礼,因为妹妹告诉他,柜台那位年长些的大姐当时也帮着说了话。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你也太客气了。”
柜台大姐嘴上推辞着,手上却己经将包裹收下。
而年轻的女服务员更是首接,当场就拆开报纸看了一眼。
随即又赶紧包好,像捧着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想吃肉了就来这儿。”
女服务员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道:
“后厨的大师傅每天都会偷偷留些好肉,专门应付那些突然来打牙祭的关系户。”
林富贵忍俊不禁,心想这姑娘倒是个爽快人。
“成,下回路过一定来。”他爽快地应道。
这份人情算是还上了,至于以后还来不来,全凭心情。
走出饭店时,柜台大姐和女服务员竟都热情地送到门口。
这反常的礼遇让林父林母看得一头雾水,暗自感叹大城市服务员的素质就是不一样。
林富贵领着大包小包的家人们往火车站家属院走去。
路上,他借着教育弟弟的机会,不动声色地给父亲上起课来:
“在城里混,既不能惹是生非,也不能太过忍让,否则容易被人欺负。。。。。。”
首接教导父亲未免有违孝道,但借着训导弟弟的名义就自然多了。
至于父亲能不能听进去,那就不是他这个当儿子的能左右的了。
林定辉就像一只从未离开过壳的蜗牛,长久蜷缩在熟悉的乡土里。
要适应这全新的环境,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