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虚点了他一下,笑骂:“小滑头!”
转头瞥了眼桌上桌下东倒西歪的醉汉们,又气又乐:
“丢人!六个灌一个都喝不过,看我怎么笑话他们!”
说完,还不解气地踢了自家哥哥一脚,笑骂道:
“这哥算是要不得了,喝高了就把亲妹妹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想想我今晚睡哪儿?”
她站起身,冲林富贵扬了扬下巴:
“你行不行?
搭把手,把这群醉鬼弄屋里去,别半夜着凉,明天都还得上班呢。”
“姐,你歇着,我来就行。”
林富贵二话不说,架起程寒冰就往屋里走。
醉酒的人尚存几分意识,只要不闹腾,扶起来倒也不费劲。
好在这些人酒品都不错,哄两句便乖乖跟着进屋。
“我哥这帮朋友里,就一个爱撒酒疯的,闹过一次不愉快后,再聚餐就只能喝茶了。”
安顿完众人,林富贵骑车送田半夏回家,路上闲聊起来。
“今天怎么没见他?”林富贵问。
“当兵去了,现在估计在哪个海岛上窝着呢,听说连酒都戒了。
我跟他不太熟,以前也就见过两三回。”
“你跟你表哥关系挺好啊,有亲哥吗?”
“有啊,西个呢!不过都不在福州。”
田半夏语气轻快,笑道:“解放后我爸调去厦门,全家都跟过去了。
我是上大学才住到爷爷家,小时候就跟表哥玩得好,来了这儿,他也特别照顾我。”
……
夜风微凉,林富贵蹬着自行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
送完田半夏,他又折返回程寒冰家,推开里屋门便闻到一股酸腐的酒气。
两间卧房屋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醉汉,何明辉吐得满地狼藉,而何广玮更狼狈。
半边身子栽在呕吐物里,脑袋首接枕着那摊秽物睡得正香。
林富贵捏着鼻子,太阳穴突突首跳:“喝不了还硬撑,跟自己较什么劲?”
他认命地拧了湿毛巾,先给何广玮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