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马灯回到屋里,西个弟弟的鼾声此起彼伏,显然都累坏了。
林富贵轻手轻脚地收拾要带的东西:几条麻袋、一坛菜油、半袋干蘑菇,半袋子红薯干,还有各种可能用得上的零碎。
爷爷编的竹器大多堆在这儿,他只拿了三个挑水用的大竹桶,把昨晚抓的黄鳝装进去。
“死了就做成鳝干,反正空间能保鲜。”
他一咬牙,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收拾妥当后,他悄悄出门,打着手电筒钻进屋东的竹林,朝着师父所在的深山方向疾步而去。
因为刚喝了虎骨酒,身体有些燥热,于是一路上他都是小跑着,就当成锻炼了!
山风掠过汗湿的后颈时,他正踩着龟裂的树根翻过垭口。
虎骨酒依旧在胃里烧成团火,热力顺着血管窜到指尖,连指甲盖都发胀。
汗珠滚进眉毛里,咸涩刺得眼皮发颤,可筋骨却像新淬火的刀,越是发力越是轻快。
岩缝里钻出的荆棘勾住裤腿,他抬脚一扯,布帛撕裂声混着草汁的青气炸开。
远处层叠的梯田泛着金浪,稻穗摩擦的沙响被热浪蒸得发飘。
他抹了把下巴的汗,水渍在粗布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喉头还滚着药酒的腥甜。
一口气翻过两座陡峭的山头,天边才泛起鱼肚白。
他咬紧牙关,又疾行了一段崎岖的山路,终于寻到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能俯瞰日出的壮丽景象,这才停下脚步稍作休整。
林富贵一屁股坐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晨雾中消散。
他回头望向蜿蜒的来路,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或许是虎骨酒的药力发作,亦或是神秘空间的加持,他惊觉自己的耐力竟比从前强了两倍不止。
更令他欣喜的是,狂奔了这么久,腹中竟未传来熟悉的饥饿感,仿佛每个毛孔都浸透着久违的畅快。
待呼吸渐稳,他才发觉粗布衣衫早己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索性脱掉,全当毛巾将全身胡乱擦拭一番。
刚静下心来准备欣赏日出,不料一只棕灰色的山鸟扑棱着落在身旁的树梢上,歪着脑袋睨视他,俨然一副挑衅姿态。
“呵,倒是个不长眼的。”
他心中冷笑一声,右手己悄然摸向身旁的弹弓,从小布袋中捻出两颗沉甸甸的陶弹。
一颗轻咬在唇间,另一颗稳稳卡进皮兜,整个人如蓄势的猎豹般缓缓起身。
这细微的动静惊动了那鸟儿,猛地振翅欲逃。
林富贵却比它更快——左手擎弓快如电,右手拉弦似流星,第一发陶弹己破空而出!
右手顺势掠过唇边,第二颗弹丸行云流水般填入皮兜。
第一弹堪堪擦过鸟翼,只削落一片灰羽。
那畜生受惊急窜,眨眼己掠出一丈开外。
他眯起眼睛,弓臂微移动,算准提前量再度激发。
“啪!”
一声脆响,那大鸟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栽进草丛。
“啧,还嚣张么?”
他掂着弹弓,朝坠落处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