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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柴宗训苦瓜着脸对着符太后 娘我没有其实我想玩(第1页)

暮春的雨来得急,方才还飘着落樱的天空,转眼间就被一层灰蒙蒙的云罩住,豆大的雨珠砸在抄手游廊的瓦檐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也把廊下积着的粉白花瓣冲得七零八落。柴宗训抱着刚誊好的另一本《贞观政要》,却没急着往紫宸殿去,反而绕到了御花园西侧的小角门——那里有棵老槐树,枝桠间藏着他前日和小内侍们一起搭的“鸟窝棚”,今早出门时他特意在棚里放了些小米,此刻心里正惦记着有没有小雀儿来啄食。

他踮着脚往槐树上瞧,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梢,凉丝丝的,可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枝桠间那团用干草和布条凑成的小窝,嘴里还轻轻念叨:“怎么还不来呀……昨日明明看见有只灰雀停在这儿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着衣料摩擦的轻响,那股让他心头一紧的檀香气息,瞬间漫了过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符太后的声音没有怒意,却带着几分沉郁,像这阴沉沉的天,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柴宗训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过身,怀里的册子差点滑落在地,他慌忙用手按住,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撞见了符太后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她显然刚从枢密院过来,身上的凤袍还沾着些雨雾,手里攥着一份卷起来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太、太后……”柴宗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把怀里的册子抱得更紧,“儿臣……儿臣刚送完册子,想着过来看看……看看这棵树。”他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槐树枝桠,那点小动作,自然没逃过符太后的眼睛。

符太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瞧见了枝桠间那团乱糟糟的干草窝,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走上前,伸手将柴宗训拉到廊下避雨,指尖触到他冰凉的发梢,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雨下这么大,不在殿里好好读书,跑到这儿来看树?你怀里的册子,是给哀家的,还是给这棵槐树的?”

柴宗训的头垂得更低了,下巴抵着怀里的册子,声音细若蚊蚋:“是给太后的……儿臣就是……就是想看看雀儿……”

“看雀儿?”符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手里的军报被她攥得更紧,纸页边缘都起了褶皱,“如今是什么时候,你还想着看雀儿?李筠的叛军还在泽州虎视眈眈,赵匡胤的大军在汴梁城外按兵不动,昨日枢密院递来的军报说,潞州的粮草只够支撑十日,满朝文武都在为粮草的事愁得睡不着觉,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儿玩雀儿?”

柴宗训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眼眶瞬间红了,他攥着册子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娘,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喊了“娘”,而不是“太后”,这声稚语,让符太后的怒气顿了顿,可随即,更沉的忧虑涌了上来。

她蹲下身,与柴宗训平视,雨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冰凉一片。她看着柴宗训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他沾着泥点的鞋尖——想来是方才为了瞧鸟窝,不小心踩进了雨洼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语气却依旧严肃:“没有?那你告诉哀家,这几除了抄书、学骑射,还做了什么?前日陈忠来报,说你在演武场练了半个时辰弓,就拉着小内侍们去踢毽子;昨日内侍省的人说,你把御书房窗台上的瓷瓶都挪了位置,说是要‘搭宫殿给小蚂蚁住’——这些,都是哀家瞎编的?”

柴宗训的脸瞬间涨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事他确实做了,踢毽子时他还赢了小内侍两个蜜饯,搭“蚂蚁宫殿”时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瓷瓶,只是他没想着这些事会传到太后耳朵里。他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越来越小:“儿臣……儿臣就是觉得……觉得练弓累了,想歇会儿……”

“歇会儿?”符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拂去柴宗训肩上的雨珠,指尖的凉意让柴宗训瑟缩了一下,“你忘了前几天,正月那几日,我们是怎么从汴梁城外逃出来的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柴宗训心里的那点委屈。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还没干,却多了几分惊惧——正月里的情景,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几日雪下得特别大,宋军突然在城外集结,宫里乱作一团,符太后牵着他的手,裹着厚厚的棉袍,在夜色里从密道逃出宫,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耳边全是马蹄声和喊杀声,他吓得紧紧攥着太后的手,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后来躲在城外的破庙里,太后把唯一的棉被裹在他身上,自己却冻得整夜发抖,那几日吃的是硬邦邦的麦饼,喝的是雪水融化的冷水,那种滋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儿臣没忘……”柴宗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怀里的册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儿臣记得……记得雪很大,还有马蹄声……”

“你没忘,可你的所作所为,却像忘了。”符太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也带着几分痛心,“哀家常跟你说,人吃一堑,长一智。正月那几日的苦,是想让你记着,这江山不是安稳的,稍有不慎,我们母子俩就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连个安稳的住处都没有。可你呢?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又想着踢毽子、搭鸟窝,把那些苦日子都抛到脑后了?”

柴宗训咬着唇,泪水越掉越凶,他伸手抹了抹脸,却怎么也抹不干净,只能哽咽着说:“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就是……就是觉得闷得慌。陈侍卫长说,儿臣快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能在外面跑着玩……”

“哀家知道。”符太后打断他的话,语气软了几分,她伸手轻轻擦去柴宗训脸上的泪水,指尖的温度透过湿痕传过来,带着几分暖意,“哀家知道你快八岁了,是该贪玩的年纪。若是在太平年月,你想踢毽子、想搭鸟窝,哀家不会拦着你,甚至会让御膳房给你做你爱吃的蜜饯,让你跟小内侍们玩个痛快。可现在不是太平年月啊,宗训。”

她站起身,走到廊边,望着外面被雨水打湿的御花园,声音里满是沉重:“李筠还在反,赵匡胤还在观望,吴越的钱俶虽然表面上臣服,可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当年吴王夫差,就是因为沉迷享乐,眼里只有美人,忘了越国的威胁,最后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你是大周朝的皇帝,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你不能像夫差那样,把心思都放在玩乐上,不然,你爹留下的江山,我们母子俩用命护下来的江山,迟早会毁在你手里。”

柴宗训站在原地,听着符太后的话,心里又酸又涩。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国破家亡”是什么意思——正月里的逃亡经历,像刻在他心里一样,此刻被太后一提,那些恐惧和不安又涌了上来。他走到符太后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几分认真:“娘,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以后不贪玩了,好好抄书,好好学骑射,帮娘一起守着江山。”

符太后低头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认真,还有那点没褪去的稚气,心里的沉重渐渐轻了些。她伸手摸了摸柴宗训的头,指尖划过他被雨打湿的发梢,语气柔和了许多:“哀家不是不让你玩。等过了这一劫难,李筠的叛军被平定了,赵匡胤能安分守己了,国家慢慢强大起来,百姓能安稳过日子了,你想玩什么,哀家都不拦着你。”

柴宗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委屈和难过一扫而空,他仰着头,看着符太后,语气里满是期待:“真的吗?娘说话算数?”

“哀家说到做到。”符太后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雨后初晴的微光,“不过,就算玩,也不能玩得太过。不能因为贪玩,就耽误了读书和习武,更不能变成眼里只有美人、只知享乐的君主,那样的君主,是要被百姓唾骂,被史书唾弃的。你要记住,你是大周朝的天子,你的肩上,扛着的是天下百姓的安危,不是一己的玩乐。”

柴宗训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把怀里的册子递到符太后面前,脸上带着几分邀功的神色:“娘,这是儿臣今早刚抄完的《贞观政要》,里面讲了唐太宗怎么治天下的,儿臣都看懂了,以后儿臣也要像唐太宗那样,做个好皇帝,让百姓都能有饭吃,有衣穿,再也不用像正月里那样,躲躲藏藏的。”

符太后接过册子,指尖拂过册页上工整的字迹,那些笔画里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嫩,却透着认真。她低头看着册子,又抬头看着柴宗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忧虑渐渐被一股暖意取代——这孩子虽然贪玩,却也懂事,只要好好教导,将来未必不能扛起这江山。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照在廊下的积水里,泛着细碎的涟漪。符太后牵着柴宗训的手,往紫宸殿走去,她的手温暖而有力,柴宗训紧紧攥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玩的时候,可他心里己经开始盼着,盼着那一天早点来——等江山安稳了,他要在御花园里搭一个更大的鸟窝棚,要和小内侍们一起踢毽子,还要让御膳房做很多很多蜜饯,然后,他要把这些快乐,都讲给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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