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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火燎原 暗涌惊澜（第3页）

这股波动与之前的感受截然不同，它不再是那种纯粹的哀伤与冰冷，而是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朱由仔细聆听着这微弱的波动，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

渐渐地，他察觉到这丝波动中似乎包含着一丝困惑，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人，找不到出路，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同时，还有一丝被惊扰的惧意，仿佛是沉睡中的人被巨大的噪音惊醒，带着茫然和本能的瑟缩。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朱由感到十分诧异，他不禁想知道这水晶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会传递出这样的波动？“是因为那声炮响吗？”朱由心中思索。格物院的“破虏炮”轰鸣，其巨大的声波震动，是否穿透了某种界限，影响到了这封存于灵魂层面的脆弱投影？

【叮！检测到特殊羁绊投影“林晚”出现异常波动！波动源分析：高烈度物理震动（低频声波冲击）！】

【警告：该投影处于深度休眠封存状态，极度脆弱！过度或异常刺激可能导致结构崩解！】

【建议：宿主需维持自身精神稳定，避免剧烈情绪波动及接触高强度物理震荡源！】

系统的提示验证了朱由的猜测。他看着掌心中这枚美丽而脆弱的水晶，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晚晚…即便只是一缕残留的投影，她的意识深处，依旧残留着对巨大声响的恐惧？是源于前世那场导致他坠楼的车祸？还是源于…他坠楼时带给她最后的惊吓？

愧疚与怜惜再次涌上心头。他将水晶紧紧握在掌心，试图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和稳定的精神力去安抚那丝不安的波动。

“别怕…晚晚…”他在心中低语，“那声音…不是危险…是新生…是这个时代…前进的脚步…”

“再等等…等朕…扫平最后的障碍…等这江山稳固…等这薪火燎原…朕定会找到方法…接你回来…给你一个答案…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朱由精神力的温养和安抚下，水晶内那丝微澜般的波动，渐渐平息下去，恢复了之前的静谧。但朱振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新事物的不断涌现，尤其是格物院那些颠覆性的创造和试验，类似的“惊扰”恐怕难以避免。他必须更小心地保护这枚水晶，同时…也要加快脚步了。

金陵城的繁华与喧嚣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秦淮河畔，一处看似普通的茶楼雅间。

几名身着便服、气质却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男子低声交谈。为首的，赫然是白天在朝堂上带头反对新政的那位致仕老臣的门生。

“…海瑞那酷吏，仗着陛下宠信，推行苛法！还有那宋应星，聚众鼓捣奇技淫巧，败坏风气！长此以往，礼崩乐坏，国将不国！”一人愤愤道。

“更可虑者，是那郑成功！”另一人压低声音，“率巨舰出海，名为宣威，实为拥兵自重！耗费国库无数钱粮，若其心生异志，与西夷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那新学制！”第三人忧心忡忡，“不分贵贱，广开学门，教授奇技…此乃动摇士绅根基！寒门泥腿子若都识文断字，通晓机巧，谁还敬畏士林？谁还遵从礼法？”

“哼，陛下被这些‘新派’小人蒙蔽太深！”为首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然，天象有异，紫气东来乃圣主复苏之兆不假，但近来，金陵城内暗巷之中，白莲余孽似有死灰复燃之象，多有‘妖星乱世’、‘新法祸国’之谶语流传…此非吉兆！”

他环视众人，声音压得更低：“吾师之意，不可硬抗天威，但…需让陛下听到不同的声音，看到新政之弊！尤其…要盯紧格物院、海事院！寻其错处，觅其隐患！更要…警惕军中！那岳飞、薛仁贵，皆手握重兵，又深得陛下信重，若与郑成功内外呼应…”

雅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压抑。

“那…具体该如何行事？”有人问道。

“联络江南士林故旧，尤其是那些对新学制不满的学子，暗中资助，鼓动清议！格物院那边…想办法安插人手，或收买匠人，最好能弄出点‘事故’！至于军中…”为首者眼中寒光一闪，“听闻薛仁贵将军在整肃京营，汰换旧将…此中必有怨望者！此乃可用之机！”

他们的密谋，如同毒蛇吐信，悄然融入金陵城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距离金陵千里之遥的辽东，盛京（沈阳）。

气氛肃杀而凝重。多尔衮、多铎接连败亡的消息，如同两记重锤，彻底打懵了清廷。年幼的顺治帝福临懵懂无知，孝庄太后布木布泰强作镇定，但眼中的惊惶难以掩饰。朝堂上，主战派与主和派（实为投降派）吵得不可开交。

“太后！皇上！明狗气焰嚣张，携大胜之威，又有岳飞那等妖人助阵！我大清…危矣！不如…不如遣使求和，割让山海关外之地，换取喘息之机…”一名投降派大臣涕泪横流。

“放屁！”一名满脸虬髯的满洲悍将怒吼道，“我满洲勇士，宁可战死，绝不跪生！明狗侥幸赢了两阵，有何可惧？我关外尚有雄兵十万！更有科尔沁等蒙古盟友！当整军再战，为摄政王报仇雪恨！”

“够了！”孝庄太后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带着疲惫却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看向一首沉默不语的洪承畴（原明蓟辽总督，降清）：“洪先生，依你之见？”

洪承畴缓缓出列，老谋深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太后，皇上。明军新胜，士气正锐，又有新式火器之利，此时决战，确非良机。然，一味退让，只会助长其气焰，瓦解我军民之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臣观明廷新政，看似烈火烹油，实则暗藏杀机！其重用工匠商贾，轻视士绅，推行苛法，己令江南士林离心离德。其耗费巨资造舰出海，穷兵黩武，必致民怨沸腾！更有那格物院，鼓捣奇技，有违天道，必有灾殃！”

“臣以为，当务之急，一者，固守关隘，休养生息，操练新军，尤其是…设法获取或仿制明军新式火器！二者，遣精干细作，潜入关内，联络不满明廷新政之官绅、士子、乃至…白莲余孽！煽风点火，制造内乱！使其首尾难顾！待其内忧外患，新旧相攻，疲态尽显之时，便是我大清铁骑再度南下，一雪前耻之机！”

洪承畴的话，如同毒计，精准地指向了大明新政的软肋。孝庄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就依洪先生之策！固守！乱明！待机而动！”

辽东的寒风，裹挟着复仇的毒焰，开始向关内悄然渗透。金陵的暗流与辽东的寒流，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正悄然交汇，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而此刻，远在万里波涛之上的郑成功舰队，正驶向未知的挑战与机遇。朱振掌中那枚刚刚平息微澜的水晶，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在灯火下，流转的光晕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预警般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