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把“我错了”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方银看着他这副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目的达到,也不再深究。
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郝大人的肩膀,那力道差点把瘦弱的郝大人拍个趔趄,语气却显得很“宽宏大量”:“哦,没有误会就好,我就说嘛,我三弟那人最大度了,郝大人,吃好喝好!”
说完,他端着酒杯,若无其事地走向下一桌。
留下郝大人僵在原地,感觉刚才被方银拍过的肩膀一阵发麻,背后的官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方家,从上到下,果然没一个善茬,以后见了必须绕道走!
而他不知道的是,请他来,本就是方铜故意为之,目的嘛……除了收点“份子钱”,自然也是想看看他这副提心吊胆的模样。方银刚才那一出,不过是配合弟弟,顺手再吓唬一下罢了,效果拔群。
敬完了官面上那些需要打起精神应对的同僚,方银转向了氛围相对轻松些的几桌,其中就包括了钱凤萍生意上的伙伴,吴东家。
吴东家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绸缎袍子,努力想显得体面些,但坐在这一众官员将领之间,还是难免有些手足无措的拘谨。
他见方银端着酒杯朝他这桌走来,“噌”地站了起来,腰弯得极低,双手捧着酒杯,脸上堆满了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方将军,恭贺您大喜!恭贺大喜!”
他一个商人,虽说家底丰厚,可与方银这等手握实权的大将军相比,地位可谓云泥之别。
能收到请帖已是天大的面子,此刻新郎官亲自来敬酒,他只觉得心跳加速,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方银看他这般紧张,不由得朗声一笑,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一下吴东家,语气十分随和:“吴东家,快请坐,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来的都是我方银的客人,更是我方家的朋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同桌其他几位有些面生的商人,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周围几桌都能听见:“说起来,吴东家可是我们方家的贵人之一,早年我弟弟弟妹刚开始操持些营生,多亏了吴东家鼎力相助,诚信经营,这份情谊,我方银记着呢。”
吴东家一听这话,激动得脸都红了,眼眶甚至有些。
他万万没想到,方银如今身份如此显赫,竟还记得这些小事,还当众给他这么大的脸面!
他双手激动得有些发抖,声音哽咽:“将军言重了,是小人蒙方大人和夫人不弃,是小人的福分,天大的福分!”
他举起酒杯,“小人……小人祝将军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小人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方银笑着点了点头,也将杯中酒饮尽。
方铜又随意与吴东家说了两句,示意大家吃好喝好,这才走向下一桌,留下吴东家激动地搓着手,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回去能跟人吹嘘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