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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巢穴法则（第1页）

粗壮的铁条在惨白的LED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笼门咋子身后咣当一声关上，沉重的锁头落下，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彻底断了私人刚刚升起的、关于“避难所”的一切幻想。

囚徒。

这个词像冰冷冷的铁锈，弥漫在口腔和心头。他们从充满怪物的地狱逃出，却坠入了另一个由人类自己打造的、规则不明的牢笼。

铁笼不大，西个人挤在里面，几乎无法转身，地面铺着的干草垫潮湿发霉，散发出令人不快的味道，混合着防空洞里固有的陈腐空气和远处飘来的食物气味，形成一种古怪而压抑的气氛。

那个被称为“周先生”的周兆麟，在说完那番冠冕堂皇的“欢迎词”后，便对高强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后就再也没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防空洞深处一个用厚重帆布隔开的区域，那里似乎是管理者的专属空间。高强则指派了一名手持简陋长矛的守卫守在笼子附近，眼神警惕，如同看守危险的野兽。

凌风扶着雷烈小心翼翼地在相对干燥一点的草垫坐下，雷烈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因失血和疼痛而缺乏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腿上的伤口在经过污水浸泡和强行跋涉后，变得更加的严重。

“必须尽快处理伤口。”凌风压低声音，预期焦急，“不然感染会扩散的”他看向外边的守卫，“喂！我们需要干净的水和绷带，还有，他需要抗生素。”

守卫冷漠的瞥了他们一眼，像是没听见，只是调整了一下站姿，确保他们都在视线范围内。

“妈的。。。。。”凌风低声骂了一句，感到一阵无力，在这里，他们的基本需求似乎无人在意。

老张瘫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无法接受刚从尸口逃生又沦为囚犯的现实。林玥则抱着双臂，蜷缩在另一边，警惕的观察着西周，眼神中充满不安。

防空洞里并非空无一人，零星有一些幸存者坐在各自的“地盘”上，大多面无表情，眼神麻木，对于的新来的囚犯早己司空见惯，他们衣着破旧，面色极差，显然生活得并不好，偶尔有目光扫过来，也迅速移开，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缓慢流逝。雷烈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显然在忍受着剧痛。凌风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终于，一个瘦小的、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缸子，慢吞吞地走过来，隔着铁条放在笼子外面。缸子里是半缸浑浊的、带着漂浮物的水。

“水。”少年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放下东西就想走。

“等等！”凌风赶紧叫住他，“兄弟，能不能给点干净的？我朋友受伤了，需要清洗伤口。还有，有没有绷带或者干净布？一点抗生素也行？求你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恳切而非威胁。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冷漠的守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水只有这个。东西……要找高队长或者周先生批。”

“那能不能帮我们通报一声？他的伤很重！”凌风不肯放弃。

少年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我……我不能。你们……刚来，还在‘观察期’。”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三个字，然后像是怕惹上麻烦一样，快步走开了。

希望再次破灭。规则，冰冷的规则，在这里如同无形的枷锁，比铁笼更令人窒息。

凌风看着那缸浑浊的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拿了过来。他撕下自己内衣相对干净一点的布条，蘸着那点脏水，小心翼翼地、尽量轻柔地擦拭雷烈伤口周围的污垢。每擦一下，雷烈的身体就绷紧一分，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老张偷偷抬起头，看着那点可怜的水，喉咙动了动，但没敢说话。

林玥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们……好像有分吃的了。”

凌风抬头望去。只见防空洞中央，那个叫高强的男人出现了，指挥着两个人抬来了一个小桶和一小筐东西。原本麻木的幸存者们像是被注入了某种指令，纷纷站起身，排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队伍，眼神聚焦在那点可怜的食物上。

食物很少。每人只能分到小半碗看起来像是糊糊的东西和一小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块茎。分量甚至不足以填饱一个孩子的肚子。但没有人抱怨，每个人领到食物后都默默地走到一边，快速地、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仿佛怕被人抢走。

高强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像监工看着劳作的奴隶。

分到最后，桶和筐都见了底。高强目光扫向铁笼这边，对那个少年努了努嘴。

少年端着一个破碗走过来，碗里是只剩碗底的一点糊糊，和明显最小最干瘪的那块块茎。他从铁条缝隙里塞了进来。

“你们的。”少年说完，立刻转身离开。

西个人，就这么一点食物。

看着那点少得可怜的食物，一股寒意从凌风脚底升起。这不是疏忽，这是故意的。这是在明确地告诉他们：在这里，囚徒不配得到足够的食物，他们的价值甚至不如外面那些麻木的幸存者。

老张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点食物，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手下意识地伸了出去。

“等等。”凌风拦住了他。他看向雷烈，雷烈因发烧而眼神有些涣散，但依旧艰难地摇了摇头。

凌风将那块最小的块茎掰成两半，稍微大的一点递给林玥，另一半和那点糊糊推到老张面前。“你先吃。他现在吃不下。我需要食物保持体力照顾他。”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