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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深入蛛网（第2页）

咔嚓。

一声轻微的摩擦声，紧接着，一束微弱但稳定的白光突然亮起，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光源来自“守墓人”手中一个看起来是自制的、用电池和LED灯组做的简易头灯。他调整了一下光线，使其不至于太刺眼，也仅仅照亮脚下很小范围。

借着这微弱的光，凌风终于看清了这位“守墓人”的样貌。

他穿着一身破烂不堪、沾满油污和不明污渍的深色衣服，外面套着一件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工装背心。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污垢，看不出具体年龄，一双眼睛在昏暗中却异常明亮，透着一种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形成的锐利和警惕。他的头发胡须纠缠在一起，显得十分潦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腿似乎有些不便，走路时微微拖着。

“只能……亮一会儿……”守墓人声音依旧沙哑，他警惕地照了照西周。这里是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岔路口，墙壁上能看到一些老旧的管道和阀门。

他快速扫了一眼凌风背上的雷烈，眉头皱起：“伤员？……麻烦……”

“你有办法救他吗？”林玥急切地小声问道，眼中充满希冀。

守墓人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救？我自己……都只是……勉强活着……这里不是医院……是坟墓……”他顿了顿，看了看凌风和林玥狼狈的样子，“你们……怎么惹上……‘清道夫’的？”

“清道夫？”凌风立刻意识到他指的是“幽灵”小队，“他们为什么攻击我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守墓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恐惧，“……官方的鬣狗……或者说……披着官方皮的黑手套……谁知道呢……他们出现的地方……只会带来……清理和死亡……”

“清理？”凌风追问。

“……把不稳定的……不受控制的……‘污染源’……统统清除……”守墓人含糊地说着，似乎不愿多谈，“你们……要么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要么就是……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需要‘处理’的……东西……”

他的话让凌风想起了“鼹鼠”避难所的覆灭，还有那个被丢弃的“乌鸦”队员。

“那‘乌鸦’呢？他们是谁？”凌风换了个问题。

听到“乌鸦”，守墓人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乌鸦’？……算是……还有点良心的……搜寻队吧……偶尔会帮帮……我们这些老鼠……但他们也自身难保……经常被‘清道夫’追杀……”他叹了口气，“你们碰到他们了？”

“只碰到一个……快死的。”凌风低沉地说。

守墓人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可惜了……”他不再多问，指了指旁边一条更加狭窄、向下倾斜的管道，“从这里下去……能避开……主要巡逻路线……通往……更深的旧月台区域……那里……稍微安全点……偶尔……会有‘乌鸦’的……人活动……”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凌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我？”守墓人又发出那种沙哑的冷笑，“我的‘墓’……在上面……还得回去……擦掉……你们留下的……尾巴……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他顿了顿，看着凌风，眼神复杂：“记住……在地下……信任……比食物……更稀缺……也别相信……任何……听起来太好的消息……”

说完，他不等凌风再问，迅速关闭了头灯。

“等等！”凌风急忙低喊。

但黑暗中只传来守墓人逐渐远去的、微弱的脚步声，以及最后一句飘来的话：

“快走吧……下面的‘居民’……快要……‘醒’了……祝你们……好运……”

西周再次陷入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只有守墓人最后那句话，如同咒语般在凌风耳边回荡。

下面的‘居民’？快要‘醒’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凌风……”林玥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真的要走那边吗？他说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