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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葬礼与誓言（第1页）

战斗的喧嚣彻底平息，废墟间弥漫着死寂和浓重的血腥焦糊味。五具异能者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地，诉说着这场短暂却惨烈冲突的结局。

丧尸员工们沉默地站立着，许多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焦黑的电击痕迹、撕裂的伤口、断裂的骨刃…但它们依旧如同雕塑般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空洞的眼窝望着战场中央那个孤寂的身影。

张扬站在那儿，手中紧紧攥着那顶破旧、沾满尘土与干涸血渍的安全帽。他没有去看那些敌人的尸体，也没有立刻清点损失或修复防御。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003号员工最后倒下的那片焦黑土地上。

那里，除了一些散落的、无法辨认的焦糊碎块和那曾刺穿它胸膛的短刃融化后留下的金属残渣，几乎什么也没剩下。那道凝聚了他全部愤怒的恐怖雷光，在湮灭敌人的同时，也几乎将003的存在彻底抹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和沉重感攫住了张扬的心脏。那不是悲伤，至少不全是。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顿悟，关于失去，关于价值，关于…这些行尸走肉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它们只是工具吗？只是系统面板上可消耗的数字和资源吗？

如果是，为什么003会发出那声预警？为什么会用身体去挡刀？为什么会喊出“老板”？

如果是，为什么此刻他的心口会像是被挖走了一块，冰冷的风从中呼啸而过？

他缓缓蹲下身，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地上那些还能辨认出的、属于003的焦黑碎块收集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然后，他扯下自己身上相对还算干净的一块里衬布料，将这些碎块和那顶安全帽仔细地包裹在一起。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和沉默的员工们。

“清理战场。”他通过系统下达指令，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将敌人的尸体…拖到远处焚烧。收集所有可用物资。”

丧尸员工们立刻动了起来，开始沉默地执行命令。它们将雷豹等人的尸体拖走，捡起散落的武器和装备碎片。

张扬则抱着那个小小的、沉重的包裹，走向农场边缘一处相对干净、可以眺望远方落日的小土坡。那里是他平时偶尔会坐着思考的地方。

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挖着坚硬的土地，指甲很快翻起破裂，渗出血丝，但他仿佛毫无知觉。挖了一个不深但足够郑重的小坑。

他将那个包裹轻轻放了进去。

没有棺木，没有墓碑，甚至没有一具完整的遗体。

这就是末世，死亡通常廉价而潦草。但张扬觉得，003配得上一个仪式。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落日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其他的丧尸员工处理完战场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们没有离开，而是自发地、沉默地聚集到了小土坡下方，抬起头，望着那个小小的土堆，望着土堆前的张扬。它们密密麻麻地站着，残缺、腐烂、沉默，构成一幅诡异而肃穆的画面。

张扬转过身，面对着他这支沉默的军团。

他举起那只受伤的、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手，指向那个小小的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