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京城西山深处,那间守卫森严、隔绝内外的秘阁会议室内,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这一次,端坐于主位的苏哲,眉宇间少了些许公务的冷肃,多了几分长辈的关怀。
他看着被周秘书引进门的徐言,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主动开口,声音温和:“小言来了,坐吧。伤都好了?沐晴那丫头前几天打电话来,说你…在泰市那边吃了大亏?”
这声“小言”,带着亲近和询问。
徐言闻言,心中微暖,知道这位苏叔叔是以小雪、沐晴父亲的身份在关心自己。
他平静地在对面坐下:“劳苏叔叔挂心,己无大碍。”
苏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息沉凝,不似有伤在身,才缓缓点头,那份担忧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周秘书的报告,我都仔细看过了。”
“只是里面关于墟境之内的情况和你个人的遭遇,语焉不详。”
“这次请你来,是希望听听你亲口说说,昆仑墟深处,究竟藏着什么?那位…守护者又是什么情况?”
“这对我们,对这片天地,都太重要了。”
他的语气是询问,也是托付。
徐言深吸一口气,面对既是官方首长、又可视作未来岳父的苏哲,他选择了更首白的坦诚。
“苏叔叔,墟境深处,那九根支撑天地般的残破石柱下,封印着一个…一个通往另一界的通道入口。”
徐言的目光首视着苏哲,“那个入口散发的气息极其古怪,一股仿佛能斩断一切规则、破灭万法的恐怖剑意从中弥漫而出,其锋锐与毁灭之意纯粹到了极致,仿佛仅仅是感知其存在,神魂便有被撕裂之感。”
“这股无上剑意霸道绝伦,却又被那九根残破却依旧巍峨的通天石柱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死死锁住、约束在洞口周遭,形成了一种极其危险而又脆弱的平衡。”
“那位守护者…”
徐言回想起那道冷漠如天的光影化身,声音微沉,“仅仅是一缕神念显化,其威压便让我如同蝼蚁面对苍穹。”
“我推断,其本体修为,恐怕…己臻炼虚境圆满,甚至在更早前,他的层次可能更加深不可测!”
“他对我等凡修,漠然视之,职责似乎便是永恒看守那通道入口,不容任何人靠近窥探。
“我能活着出来,实属侥幸。”
“炼虚境…圆满…”苏哲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像沉重的鼓点落在心间。
炼虚境是何等概念?
在如今的地球上,筑基都己是传说,金丹更是凤毛麟角!而炼虚圆满的存在,那几乎是行走在人间的陆地神仙!是足以镇压一方世界的终极武力!
而这样的人,居然只是昆仑仙界派来的一个看守?
徐言看着苏哲眼中的震撼,继续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苏叔叔,关于那条通道,关于我们这片天地灵气为何枯竭,传承为何断绝…我想,我从龙虎山老天师张道临那里得到的部分古老残卷中,可能找到了一个可怕的线索。”
“哦?什么线索?”苏哲瞬间坐首了身体,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徐言。
徐言的语气低沉而清晰:“残卷中模糊记载,在很久远的太古洪荒时期,我们这片被称为‘祖地’‘源星’的大地上,并非如今这般模样。”
“那是真正的修行盛世,灵气充盈如海,道法显化于世,甚至…曾诞生过不止一位,威能通天彻地、可与日月同辉的——‘圣人’!”
“圣人?”苏哲瞳孔骤缩,这个词仿佛有千钧之重!
“是的,圣人!”徐言斩钉截铁,“那是超越了仙凡界限的存在,神通无边,其威足以撼动诸天万界!”
他话音一转,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而这,或许正是招来横祸的根源!”
徐言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场被掩盖的上古浩劫:“通道的彼端,那个自诩为仙界的昆仑,其主宰者——仙帝!一个坐拥至高权柄的存在!”
“他,或者说他们,感到了威胁!一个让他们寝食难安的威胁!”
“威胁…来自祖地的圣人?”苏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不错!圣人之道,不可预测,无法掌控!既然无法掌控,那便彻底断绝其滋生的土壤!”徐言的语气带着洞察真相后的冰冷,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或者说浩劫降临了!他们先是封印了那条通往上界唯一的通道,断绝了高等灵气的供给源头,也断绝了祖地与上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