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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铁炮轰鸣初战告捷（第1页）

岛津家的先锋骑兵，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在岩屋城外围游弋，马蹄扬起的尘土老远就能看见。他们人数不多，大概两三百骑，但气势嚣张得很，时不时就冲到弓箭射程边缘，朝着城头嗷嗷叫，或者射几支挑衅的箭矢过来。

要搁以前龙造寺家那些老爷兵，估计早就吓得手软脚软了。但咱岩屋城的兵，那可都是经过“林氏魔鬼训练法”熏陶过的，心理素质杠杠的。大家该干嘛干嘛，加固工事的继续挥汗如雨，巡逻的照样目不斜视，连城头上负责瞭望的士兵，都只是冷冷地数着对方的人头，压根懒得搭理这种低级挑衅。

“嘿，这帮孙子，嗓门挺大啊。”小吉趴在我旁边的箭垛后面，撇了撇嘴，“秀宗哥，要不我带一队铁炮手，摸出去给他们来个狠的？”

我瞪了他一眼：“沉住气！家底还没露呢，就让你的铁炮队去当活靶子？他们是骑兵，来去如风，你追得上？让他们嚎去，正好给咱们的新兵练练胆。”

我的策略很明确：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所有兵力收缩进城，依托坚固工事防守。城外那些壕沟、陷阱、拒马，就是给岛津军准备的第一道开胃菜。我的王牌——铁炮队，必须用在刀刃上，给敌人主力来个迎头痛击。

岛津家的先锋闹腾了半天，见我们毫无反应，也觉得没趣，悻悻地后退了几里地扎营，等待主力到来。

第二天下午，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队，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正是岛津家久亲率的主力！西千多人马，铺天盖地，光是行军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就汇聚成一股沉闷的压力，扑面而来。不得不说，岛津军的军容确实严整，透着百战精锐的杀气。

岛津家久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在城外一箭之地外列阵。他本人穿着一套华丽的南蛮胴具足，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在一群旗本的簇拥下，策马来到阵前，似乎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岩屋城的防御。

“大人，那是岛津家久！要不要……”岛胜猛手按刀柄，眼神凶狠，意思很明显，想试试能不能用铁炮来个“斩首行动”。

我摇了摇头：“太远了，铁炮没准头。而且，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呃，虽然他不是使者，但阵前射杀大将，有点掉份儿。咱们要赢，就赢得堂堂正正，让他输得心服口服……才怪！有机会阴他肯定要阴，但不是现在。”

我拿起那个铁皮喇叭，走到城墙最显眼的位置，朝着下面喊道：“来者可是岛津家久将军？龙造寺家部将林秀宗在此！佐嘉城之耻，今日便要向你讨还！”

我得先占据道德制高点，把这场防守战定义为“复仇之战”，提升士气。

岛津家久仰头看着我，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萨摩口音：“林秀宗！我听闻过你，确实有些本事。但螳臂当车，何其不智！我大军至此，碾碎你这小小岩屋城易如反掌！若肯开城投降，仍不失富贵！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呸！”我啐了一口，“少说大话！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让我看看你这岛津家的‘鬼石曼子’是不是名副其实！”（注：石曼子是岛津家久的绰号）

话不投机半句多。岛津家久显然也没指望我真会投降，不过是走个流程。他拨马回阵，很快，进攻的号角就吹响了。

首先出动的，是相良家的足轻队。大约五百人，扛着简陋的竹梯和木盾，嚎叫着冲向城墙。看来岛津家久是打算先用附庸军来试探一下我们的虚实，消耗我们的守城物资。

“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自由射击！”我下令道。对付这种散兵线，用不着齐射。

城墙上箭如雨下，不断有相良家的足轻中箭倒地。但他们人数众多，还是有不少人冲过了壕沟（付出了惨重代价），开始架设梯子。

“滚木礌石！给我砸！”

准备好的守城器械劈头盖脸地砸下去，爬城的敌人惨叫着跌落。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相良军的战斗力确实一般，但仗着人多，攻势一波接一波，也给城墙守军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我仔细观察着战局，心里有数。这才哪到哪，真正的考验还没来呢。

果然，在相良军消耗了我们近一个时辰后，岛津家的本队动了！大约一千名装备精良的岛津足轻，排着比相良军整齐得多的队形，在铁炮的掩护下，开始推进！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集中力量攻击城门！

“终于来了！”我精神一振，“铁炮队！上城墙！目标，敌方铁炮队和冲锋的足轻！三段击准备！”

我精心训练的铁炮队终于登场了！五十多名铁炮手分成三排，熟练地装填弹药，在垛口后瞄准。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第一排枪声响起，白色的硝烟弥漫开来！

“砰砰砰！”

冲在前面的岛津足轻瞬间倒下了十几个！岛津军显然没料到我们会有这么多、而且射击如此有序的铁炮，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连绵不绝的铁炮声成了战场的主旋律。虽然准头有限，但这种持续的火力打击，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岛津军的铁炮队试图还击，但在我们居高临下的优势下，效果不佳。

岛津家久在后方看得真切，脸色阴沉。他显然低估了岩屋城的防御力量和我的决心。

第一次试探性的总攻，在丢下两百多具尸体后，岛津军潮水般退了下去。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赢了！我们赢了第一阵！”

“林大人万岁！铁炮队万岁！”

士兵们兴奋地挥舞着武器。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心里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岛津家久吃了亏，下次进攻，必然会更加猛烈和狡猾。

“别高兴太早！抓紧时间休息，补充箭矢滚木！救治伤员！岛津家久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大声提醒道。

首战告捷，士气大振！但这块“九州砥柱”的第一道裂痕，己经让岛津家久尝到了滋味。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