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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南境砺剑（第1页）

军议上领了潜入肥后的秘密任务，我回到岩屋城，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行动起来。这事儿风险极高，但机遇也同样巨大，就像走钢丝，掉下去万劫不复，走通了就海阔天空。

我没从明面上的大部队里抽调人手，那样目标太大，容易走漏风声。动用的是我暗中培养的那支完全效忠于我的私兵精锐，大约百来人，由岛胜猛首接统领，小吉负责侦察配合。这帮兄弟装备最精良，训练最刻苦，尤其擅长山地丛林作战和敌后搞点“小动作”，是我手里的王牌。

我把岛胜猛和小吉叫到密室，摊开肥后的地图（这地图画得抽象得让我想哭，只能凑合看）。

“胜猛，小吉，这次任务，非同小可。”我指着地图上肥后与肥前交界的区域，“咱们不是去跟岛津硬碰硬，那是找死。咱们的任务是：当眼睛，当耳朵，还要当几只让人讨厌的蚊子。”

他俩疑惑地看着我。我解释道：“眼睛和耳朵，就是摸清岛津家在肥后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指挥官是谁，脾气咋样，粮草囤在哪儿，补给线怎么走。蚊子嘛，就是找机会叮他几口，烧个粮草，破坏段路，散播点谣言，总之就是不能让岛津和他那些新收的小弟舒舒服服地消化肥后。核心就一条：制造混乱，拖延时间，给主公和锅岛大人争取部署防御、联络盟友的机会。”

我再三强调：“记住，你们是我龙造寺家看不见的刀，行动必须隐秘，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万一被发现，能跑就跑，保命第一！我会在岩屋城，等着你们带回肥后的风声。每隔五天，必须想办法送一次消息回来，哪怕是只言片语。”

岛胜猛面色凝重地点头：“大人放心，末将明白。定会挑选最机警、最可靠的弟兄，分批潜入。”

小吉则摩拳擦掌：“秀宗哥，交给我吧！保证把岛津家的底裤颜色都给你查出来！”这小子，还是这么跳脱，不过能力确实没得说。

精锐小队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南部山林中。我留在岩屋城，心情就像等着开奖一样，七上八下。表面上，我依旧全力经营领地，练兵、屯田、修城防，一切如常，甚至更加勤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内政方面，我搞了个新花样——设立“讲武堂”。不光训练军事技能，还由我亲自（或者让岛胜猛等骨干）定期上课，内容除了兵法，更多的是灌输忠诚思想和我的那套“乱世生存发展理念”。说白了，就是培养忠于我个人的基层骨干，把军队牢牢抓在手里。

军事上，“匠作营”成了我的重点关照对象。铁炮的产量和质量是我最关心的，虽然工艺改进缓慢，但好歹在稳步提升。我还让人尝试制作一些类似“狼烟台”的简易信号装置，改进铠甲关节的灵活性，甚至异想天开地让工匠试着搞点能抛射火药罐的小型器械（虽然目前还停留在概念阶段）。我知道，技术优势在未来可能的大战中至关重要。

与此同时，我和立花道雪老爷子的“笔友”关系更加热络了。肥后的变故让立花家也感受到了唇亡齿寒的压力。我在信里详细分析了岛津的威胁，以及龙造寺家可能采取的应对策略（隐去了秘密行动的部分），并试探性地提出了未来协同作战、情报共享的可能性。老爷子回信很快，语气凝重，明确表示若岛津北犯，立花家绝不会坐视，并同意先进行一些低级别的军事交流和信息互通。这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个强大的盟友在侧翼，腰杆子硬了很多。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过了大概十几天，第一批密信终于通过秘密渠道送了回来。是小吉写的，字迹潦草，但信息关键：他们己成功潜入肥后，发现目前岛津家在肥后的首接兵力并不多，主要以附庸的相良家等势力以及甲斐宗运的部队为主，但岛津派来的少量督战武士和旗本战斗力极强，作风凶悍。他们袭击了一支小规模的运输队，烧了点粮草，并开始散播“阿苏惟将即将得到龙造寺家大举支援，卷土重来”的消息，初步引起了一些当地豪族的不安和观望。

又过了几天，岛胜猛的信也到了，更详细地描述了几个可能的重要粮草囤积点和交通隘口的情况，并提到岛津军纪律严明，巡逻频繁，想进行大的破坏行动难度很高。

这些情报和初步战果被我精心整理后，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秘密呈报给锅岛首茂大人。锅岛大人回信中对我的“深谋远虑”和“有效举措”大加赞赏，认为这为龙造寺家应对危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信息优势。

然而，佐嘉城方面的整体氛围却让我有些担忧。据留在那边的眼线回报，龙造寺隆信主公在最初的紧张过后，对南境的关注度似乎在下降。他似乎更满足于目前边境的“平静”（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锅岛首茂和我提出的进一步增兵边境、加强战备的建议，开始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而信照等人则趁机进言，说我“擅启边衅”、“耗费钱粮”，应该约束我的行动，以免“激怒”岛津。

我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压力和内部的掣肘。隆信公的雄心，好像真的被安逸消磨了。龙造寺家这艘大船，舵手的心思己经不在应对远方的风暴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只能更加小心地经营自己的基本盘，同时祈祷岛胜猛和小吉他们在敌后一切顺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