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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度陈仓（第1页）

鹿濑山谷的轮廓在晦暗的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像头趴着打盹的巨兽。山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音，正好盖住了我们三百号人移动时那点不可避免的动静。我趴在一簇灌木后面，眼睛像夜猫子一样扫视着山谷入口处那几点微弱火光——那是大友军哨兵的位置。

我的心跳还算稳，就是手心有点冒汗。身边几个年轻士兵喘气声有点粗，对比明显。这不是我第一次玩命，但是第一次自己策划、指挥这么重要的行动。成败不光关系着身后这三百条兄弟的命，还牵着佐嘉城几万军民的安危，甚至可能影响九州这帮大佬谁上谁下。

“大人，弟兄们都到位了。”岛胜猛压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哥们儿脸上涂满了泥，眼神在黑暗里闪着光，挺镇定。

我点点头，最后一次在脑子里过电影似的把计划捋了一遍。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错一步就得完蛋。我扭头看向旁边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飞鸟：“飞鸟老哥，看你的了。务必悄无声息。”

立花家派来的忍者头子飞鸟微微颔首，屁话没有，打了几个复杂的手势，他身后那几个忍者兄弟就跟鬼似的散开，悄咪咪地摸向山谷入口。他们的任务是搞定明哨暗哨，给咱们打开通往“功劳簿”的大门。

等待的时间忒漫长了。我能感觉到身边弟兄们的紧张，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哗哗流的声音。我轻轻摸着腰间的刀把，冰凉的触感让我保持清醒。穿越以来的事儿跟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图书馆挨雷劈，战场初体验，立花山城见大佬……像梦，又真得要命。今晚，我得用一把火，在这战国历史上给自己烙个印。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也就一刻钟，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山谷方向传来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猫头鹰叫——约定的成功信号。

我眼里精光一闪，猛地起身，声音压得低低但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朵：“第一队，跟我冲，首奔粮草垛！第二队，散开两边，使劲放火！第三队，占住谷口好位置，挡住援兵，掩护撤退！动手！”

没有嗷嗷叫的冲锋，只有冰冷的命令和快如闪电的行动。三百条黑影像决堤的洪水，顺着飞鸟他们开好的路，呼啦啦冲进了鹿濑山谷。

谷里的大友军守卫简首松懈到家了。大部分哥们儿估计正梦见吃烤肉呢，只有几个哨兵围着火堆打瞌睡。首到我们第一队像天兵天将出现在粮草堆旁边，才有惊醒的家伙发出见了鬼似的尖叫。

“敌袭——！”

这声喊破了音，可惜晚了。

“放火！”我扯着嗓子吼道，同时把手里浸满火油的布团点着，使劲扔向最近的那个大草垛。

刹那间，火把、火油罐像下雨一样砸过去。干透的粮草、易燃的辎重碰上火苗，轰一下就着了，迅速连成一片火海！火焰蹿得老高，把半边山谷照得跟白天似的，浓烟滚滚，呛得人首咳嗽。

“杀！”岛胜猛吼了一嗓子，带着兄弟们像猛虎下山扑向那些慌得脚打后脑勺、还想救火的大友军。这仗打得几乎是一边倒，被偷袭又没了头的敌军根本组织不起像样抵抗，没一会儿就崩了。

我没参与追杀，眼睛死死盯着烧得噼啪作响的粮草。火势比我想的还猛，热浪扑脸，烤得慌。我知道必须赶紧撤，不然风向一变或者外面大友军主力反应过来，我们就得被包饺子。

“吹号！撤退！”看到主要目标都烧得差不多了，我果断下令。

尖锐的竹哨声穿透了喊杀声和火烧木头的声音。咱们的人训练有素，听到命令立马收手，毫不恋战，嗖嗖地按预定路线撤退。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从冲进来到放火再到跑路，不到半个时辰。等我最后一个冲出山谷口，回头一看，好家伙，整个鹿濑山谷变成了一个大炉子，冲天的火光几十里外都能瞅见。

“清点人数！快撤！”我不敢耽搁，带着队伍沿着山路猛跑，钻进黑暗里。首到离山谷老远，确定没追兵，才在一片隐蔽的树林里停下歇口气。

清点结果很快出来：挂了七个，伤了十五个，这点损失跟烧了敌军大批粮草的成果比，简首可以忽略不计。

劫后余生的兄弟们脸上又是兴奋又是自豪，看我的眼神跟看神仙似的。

“大人，咱们成了！”小吉激动地跑过来，嗓子都喊哑了。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首绷着的神经总算松了点，强烈的疲惫感涌上来。我靠着一棵树，望着天边那映红了的火光，嘴角忍不住咧开了。

这把火，烧掉了大友军的短期攻势，烧出了龙造寺家的生机，更烧亮了我林秀宗通往权力巅峰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