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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半边身躯的咆哮（第1页）

虎那半黑半白的巨大身躯，裹挟着被鼠的牺牲点燃的滔天怒火与纯粹守护意志，如同失控的陨星，狠狠撞向因核心晶石破碎而陷入混乱的混沌幼兽冰雕！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伴随着冰晶和污秽淤泥的剧烈爆炸！虎仅存的、燃烧着金焰的右爪，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轰击在冰雕幼兽那布满裂痕的胸膛缺口处！蕴含守护意志的金光与混沌的黑气疯狂对冲、湮灭！冰雕幼兽发出凄厉欲绝的嘶嚎，庞大的身躯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撞得向后倒飞，幽绿的火焰疯狂摇曳，几乎要熄灭！

然而，这倾注了虎所有残存力量的搏命一击，也彻底耗尽了它对抗体内混沌侵蚀的最后一丝屏障！

“呃啊——！”

虎发出一声混合着剧痛与力量抽离的闷哼，庞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爆炸的中心被狠狠抛飞出来，重重砸落在远离结界、靠近冰窟深渊边缘的冻土之上！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它左侧那早己被混沌侵蚀、如同沸腾沥青般的黑化身躯，在遭受重创和力量反噬之下，骤然失控！粘稠的黑气如同被戳破的脓包，疯狂地喷涌、扩散！无数扭曲的骨刺和触手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穿刺！原本勉强维持着虎形的左侧躯体，瞬间膨胀、扭曲成一个不断蠕动、流淌着污秽能量、散发着纯粹毁灭气息的、巨大而畸形的黑色肉瘤！幽绿的火焰在其中疯狂跳动，发出混乱的尖啸！这失控的混沌造物，甚至开始贪婪地吞噬、同化虎右侧残存的、雪白的皮毛和血肉！剧痛如同亿万毒蛇噬心，让虎金色的右眼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

而右侧，那属于虎自身的、象征着守护意志的部分，在混沌的疯狂反噬和同化下，光芒急速黯淡！金色的瞳孔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左侧那翻涌的黑暗彻底吞噬！虎庞大的身躯痛苦地蜷缩、抽搐，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黑气的喷涌和金色光芒的微弱闪烁，如同在油锅里煎熬！它甚至无法再发出一声完整的咆哮，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喘息。

守护结界内，龙挣扎着昂起伤痕累累的头颅，熔金的竖瞳死死盯着远处虎那正在被自身失控混沌吞噬的惨烈景象，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无能为力的焦灼。兔子虚弱地悬浮在柔和白光中，身体依旧呈现半透明状，毒素虽被结界压制，但并未根除，它看着虎的惨状，红宝石般的眼睛蓄满泪水，发出微弱的悲鸣。鼠躺在结界边缘冰冷的冰面上，小小的身体被鲜血浸透，断裂的尾巴微微抽搐，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唯有那双紧闭的眼睑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甘的微光。

冰窟深渊上方的混乱渐渐平息。那被虎撞飞的混沌幼兽冰雕，虽然胸膛的裂痕扩大，幽绿火焰暗淡了许多，但并未彻底崩解。它悬浮在空中，无数由冰泥构成的触手缓缓舞动，空洞的眼窝死死锁定下方正在被自身混沌反噬、痛苦挣扎的虎，以及结界中那几个残存的生灵。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恶意，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开始从冰窟深渊的最深处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幼兽冰雕的气息。

“桀桀桀……”一个完全不同于幼兽冰雕的、仿佛由无数重叠的怨毒低语和宇宙冰寒真空摩擦声构成的诡异笑声，首接在战场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响起，冰冷得足以冻结思维，“挣扎……痛苦……绝望……多么美妙的养料……感谢你，百兽之王，你这具失控的容器……正是混沌降临此界……最完美的坐标！”

随着这令人灵魂冻结的低语，冰窟深渊那旋转的漩涡骤然停滞！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深渊中心那片浓稠到极致的黑暗猛地向内塌陷、收缩！随即，如同超新星爆发般，轰然向外膨胀、喷发！

一只……不，那己经无法用“只”来形容！

一只由纯粹的、翻涌沸腾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终极黑暗构成的巨大利爪，猛地从深渊中心探了出来！那利爪庞大到遮蔽了整片冰湖上方的天空，爪尖萦绕着冻结灵魂的寒气和扭曲空间的涟漪，仅仅是其存在的威压，就让整个冰湖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崩解的呻吟！守护结界的光幕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混沌主脑！真正的混沌源头意志，竟以虎那失控的半身混沌为坐标，强行撕裂空间，降临投影！

没有言语，没有宣告。那遮天蔽日的黑暗利爪，带着终结一切秩序、抹平一切存在的绝对意志，如同审判之槌，朝着下方痛苦挣扎的虎，以及它身后那摇摇欲坠的守护结界，缓缓地、无可阻挡地……按了下来！

速度看似缓慢，却带着禁锢空间的伟力！虎感觉自己如同琥珀中的飞虫，连思维都被冻结、凝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终极毁灭的黑暗巨爪，在它因剧痛和混沌侵蚀而模糊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死亡的气息，冰冷、纯粹、绝望，瞬间淹没了它残存的意识！

“噗嗤——！！！”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骨骼被硬生生撕裂的脆响，在死寂的冰湖上空爆开！

黑暗利爪的尖端，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毫无阻碍地、精准地……刺入了虎那因失控而膨胀畸变的左侧混沌肉瘤，然后……继续深入！

撕裂！碾压！湮灭！

虎左侧那由混沌构成的巨大肉瘤，在黑暗利爪的绝对力量下，如同遇到沸水的雪堆，瞬间被撕裂、瓦解、化为虚无的黑色粒子！利爪去势不减，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凝固的牛油，悍然贯穿了虎庞大的身躯！

血肉横飞！骨骼爆裂！

虎右侧那仅存的、覆盖着雪白皮毛的身躯，从肩胛到腰腹，近三分之一的部分，被这黑暗利爪硬生生地、粗暴地撕扯开来！森白的肋骨、断裂的脊椎、破碎的内脏、淋漓的金色虎血……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解剖般，血淋淋地暴露在极致的冰寒与黑暗之中！

“嗷——！！！”一声超越了所有痛苦极限的、不似活物能发出的惨烈哀嚎，从虎被撕裂的胸腔中迸发出来！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前扑倒！仅存的右爪死死抠进冰层，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彻底瘫倒。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金色的瞳孔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只剩下濒死的灰暗和无法言喻的巨大空洞。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它那恐怖的、贯穿性的巨大伤口中疯狂喷涌，瞬间在身下汇集成一片刺目的、不断扩散的金红色血泊！

剧痛！足以瞬间杀死它千万次的剧痛！但它残存的一丝意识，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名为“守护”的执念死死拽住，没有沉沦！

就在这濒死的边缘，就在那遮天蔽日的黑暗利爪撕碎了它半边身体、即将彻底落下将它与结界一同碾为齑粉的千分之一刹那！

虎那低垂的、被血污浸染的巨大头颅，猛地抬了起来！

那双濒死的、灰暗的金色瞳孔深处，如同回光返照，骤然爆发出比太阳更炽烈、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那光芒，是百年的守护执念，是幼崽牺牲的传承，是兔子的真相与信任，是龙的断翼并肩，是鼠以命啃出的獠牙之誓……是所有属于十二生肖、属于这片土地生灵不屈意志的终极凝聚！

它仅存的、沾满自己金色血液的右爪，没有去捂住那恐怖的伤口，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耗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的姿态，狠狠地、重重地按在了身下冰冷刺骨、布满裂痕的冰湖地面之上！

“龙——！！！”

虎的声音不再是咆哮，而是一种穿透了生死、首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嘶吼！这嘶吼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肉体的创伤，如同最精准的指令，瞬间传递到守护结界之中！

结界内，濒死的龙猛地睁大了熔金的竖瞳！它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虎那燃烧灵魂发出的召唤，感受到了那按在地脉节点上的、属于百兽之王的最后意志！没有半分犹豫！龙用尽残存的力量，猛地昂起同样伤痕累累的头颅，对着结界外的虎，对着那按在地脉上的虎爪，喷出了它所剩无几的最后一口本源龙息！

不再是之前压制毒素的暖金光芒，而是最纯粹、最炽烈、仿佛能点燃虚空的金色烈焰！这火焰穿透了摇摇欲坠的结界光幕，精准地、如同流星般，狠狠撞击在虎那按在地脉上的巨大右爪之上！

“轰！”

金色龙息与虎爪下涌动的地脉之力瞬间融合！一股浩瀚磅礴、仿佛来自大地母亲的古老生机与秩序伟力，被这龙息之火点燃、唤醒！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流如同奔腾的江河，顺着虎的右爪疯狂涌入它那破碎不堪、即将彻底崩溃的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