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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断月桥裂痕血染红的承重石（第1页）

断月桥横跨万丈深渊，桥面的裂缝像被巨斧劈开的痕，最宽的地方能吞下半只虎爪。风从深渊里灌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桥身“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这桥……能走吗？”兔缩在牛的身后，红眼睛望着桥下翻滚的云海，声音发颤。她昨晚做了噩梦，梦见自己掉进深渊，抓不住任何东西。

龙盘在桥头的巨石上，龙角泛着冷光：“我先试试。”它探出一只爪子，轻轻落在桥面上，“咔嚓”一声，一块木板应声断裂，坠入深渊，半天才传来微弱的回响。

“不行。”虎皱着眉，前爪在地上刨出深沟，“木板朽了，我的体重肯定撑不住。”它看了眼鼠，又赶紧别过脸——总不能指望这小贼。

鼠却没看他们，耳朵贴在桥面的裂缝上，细细听着。风穿过裂缝的声音有轻有重，重的地方，是木板下的横梁还结实；轻的地方，就是空的，踩上去准会塌。

“这边。”它突然窜向桥的左侧，爪子指着一块青灰色的木板，“这下面有横梁，能承重。”

“你怎么知道？”虎的声音里带着怀疑，但没像以前那样骂“小偷的话不可信”。

鼠没说话，只是用爪子敲了敲那块木板，发出“笃笃”的脆响；又敲了敲旁边的木板，声音发闷，像敲在空桶上。“实心的响，空心的闷。”这是鼠爷爷教的，以前住的石缝塌过一次，爷爷就是靠听声音，带着大家找到安全的出口。

牛率先走了上去。它的体重最重，踩在青灰木板上时，桥身只轻微晃了晃，果然没事。“走这边。”牛回头喊，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兔攥着牛的尾巴，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的爪子小，踩在木板上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战战兢兢。走到桥中间时，她突然看见桥下的云海里，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影子在招手，吓得腿一软，脚下的木板“咔嚓”一声裂了道缝。

“呀！”兔的身体往前倾，眼看就要坠下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鼠像道灰影窜了过去。它太小了，力气根本顶不住兔，只能用身体死死顶住她的腿，自己的尾巴却被裂缝死死夹住。

“抓紧我！”虎的吼声从身后传来，一只巨爪伸过来，稳稳抓住了兔的耳朵。兔被拉上去时，眼泪涌了出来——她看见鼠的尾巴被夹得变了形，血顺着尾巴尖滴在青灰木板上，像开了朵细碎的红花开。

“你的尾巴！”兔的声音带着哭腔。

鼠抽回尾巴，疼得龇牙咧嘴，却摇了摇头：“没事，皮糙肉厚。”尾巴上的毛被扯掉了一撮，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血珠滚落在木板上，晕开一小片红。

虎盯着那片红，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它刚才要是再慢一点……这小贼的尾巴怕是就废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硬邦邦的一句：“多管闲事。”

鼠没理它，只是瘸着腿，继续往前探路。每走一步，尾巴就疼得钻心，血滴在地上，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

龙跟在最后，看见鼠的尾巴在流血，又看了看虎紧绷的侧脸，突然往旁边挪了挪。阳光穿过云层，正好落在它让出来的地方，暖融融的，像块天然的毯子。

过了桥，众生肖在崖边休息。兔偷偷跑到鼠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片三叶草——是她今早特意找的，最嫩的那片，叶片上还带着露水。“这个……能止血。”她把三叶草往鼠手里塞，红眼睛不敢看它，“刚才……谢谢你。”

鼠的爪子僵了僵，接过三叶草时，指尖碰到了兔的爪尖，暖暖的。它突然想起在石缝里，兔偷偷留下的那片三叶草，原来有些善意，一首都在。

“虎大哥，你看！”兔突然喊起来。

虎正对着深渊发呆，听见喊声回头，看见鼠正用牙齿嚼着三叶草，往尾巴上敷。它的耳朵尖有点红，突然转身往森林里走：“我去看看有没有猎物，总不能让大家饿着。”

走了没两步，它又停住，用尾巴扫了扫鼠身后的碎石——刚才鼠瘸着腿，差点被一块尖石头绊倒。

蛇盘在旁边的树枝上，吐着信子，看着这一切，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光。它突然对着鼠的方向，轻轻嘶了一声——不是警告，更像在笑。

鼠的尾巴还在疼，但心里却暖烘烘的。它望着虎笨拙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三叶草，突然觉得，那些关于“小偷”的骂声，好像没那么刺耳了。

夕阳西下时，他们在森林里找到了一处山洞。虎叼回一只的野兔，扔在鼠面前：“给，补补。”说完就扭过头，好像那野兔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鼠叼起野兔，往虎身边推了推。虎愣了愣，看见鼠的尾巴还在渗血，突然用爪子把野兔扒了回去，自己啃了两口，又推给鼠：“我吃饱了。”

夜里，鼠躺在山洞的角落里，尾巴上的伤口被三叶草敷得凉丝丝的。它看见虎蜷缩在洞口，庞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穿堂风，而兔把自己的干草垫，悄悄往它这边挪了挪。

洞外的风还在吼，像深渊里的咆哮。但洞里很暖，暖得让鼠想起石缝里的幼鼠——等它拿到护族符，一定要带它们住这样的山洞，有暖烘烘的阳光，有不会塌的屋顶，还有……不会骂它们“小偷”的朋友。

它摸了摸怀里的令牌，那金光透过皮毛渗出来，落在尾巴的伤口上，竟没那么疼了。原来被信任的感觉，是比护族符更暖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鼠醒来时，发现尾巴上多了片宽大的叶子，是虎的，上面还沾着松脂，能止血。而它的巢穴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颗野果，是兔最爱的那种，甜甜的。

断月桥的裂缝还在风里摇晃，但鼠知道，有些东西，己经比桥身更结实了。比如虎嘴里的“多管闲事”，比如兔偷偷塞来的三叶草，比如龙让出来的那片暖阳地。

这些细碎的善意，像落在裂缝上的光，正一点点，把“小偷”的影子，照得越来越淡。欲知后事如何点个关注，咱们下回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