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温珍旎点头如捣蒜,眼里蓄了一汪水亮的星,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下?”
这一幕何其熟悉。
上学的时候她就这样,遇到解不了的数学题,就抱着书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用这双柔软的眼睛一直望着人,直到把人的心望软。
她性格很好,也很有耐心。
哪怕他故意冷脸,皱眉表现出不耐烦,用生人勿近的气场吓退她。她也总能神奇地屏蔽掉那些不好的表情,继续软磨硬泡,等到他的坚持彻底崩塌,认命般地接过她手里的作业。
每每如此,他总是无可奈何地缴械投降。
但是结婚后,她那份磨人的耐性似乎变弱了。
慈恒淡定地饮完蜂蜜水,没打算插手,“最基础的东西,还没到你解决不了的程度。我相信你能做出来。”
她能做出来,还用在这里揪头发嘛。
这狗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搞的时候是真难搞。
温珍旎用力晃他的手,“我脑子已经坏掉了,老公,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
“自己的事自己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慈恒不为所动,甚至将她的手臂扒拉下来,“洗澡睡觉去。”
“无情!”
见说不动他,温珍旎也不想搭理他了,嘴里嘟囔着跑上楼。
客厅重归寂静,慈恒放下水杯,目光落在屏幕上仅写了五页的内容,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了命,拉开餐椅在电脑前坐下。
化妆室里。
奚淼打视频来时,温珍旎刚洗完澡,脸上正敷着一层冰凉水润的蚕丝面膜。
“姐们,明晚有时间吗,出来聚个会呗。”
屏幕那端的女人泡在铺满玫瑰花瓣的豪华浴缸里,手里摇晃着红酒杯。
背景看着像酒店的总统套房,不知道又去哪浪了。
温珍旎表示羡慕,“去不了,忙得脚打后脑勺呢。”
“又加班呐,小可怜。”
奚淼美美地嘬着红酒,完全体会不了她的没苦硬吃,“放着金矿不会挖!有老公不用,你说你结这个婚干嘛,给自己双人床凑个整啊。”
温珍旎声音闷闷的,“他只走肾,不走心的,问也白问。”
奚淼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优雅地晃着酒杯,“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他要是暗示你给点好处,你就顺水推舟给点甜头。枕边风一吹,什么事解决不了?这不比你浪费时间瞎努力强。”
温珍旎面膜下的嘴角扯了一下。能让他这个资本家考虑的,也就床上那点事了。
“还是算了吧。”
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等到项目开工就解脱了,眼睛一睁一闭也就熬过去了。
揭掉有些发干的面膜纸,她对着屏幕那头还在激情献策的奚淼摆了摆手,“淼淼,我先挂了,空了再聊。”
退出视频,带着点自暴自弃的疲惫,她趿拉着拖鞋回到主卧。
目光扫过房间,忽然发现她那台笔记本躺在沙发上。
走过去坐下,重新掀开电脑屏幕,当那份原本只完成了可怜巴巴五页的PPT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排版虽然简洁,但是图表专业,逻辑清晰,简直堪称完美。
愣了好半晌,温珍旎才回过神来,混杂着感动的惊喜一瞬间漫上心头。
她尖叫着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个飞扑,扑到了刚从浴室出来的男人怀里,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谢谢你,我的亲老公。”
慈恒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得身形一晃,擦头发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他却是下意识先护住她的腰。
“温珍旎,什么叫亲老公。你还有不亲的老公?”
他努力维持着惯常的冷硬声线,试图把她从身上扒下来。
温珍旎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往他脸上叭叭地送亲了好几口,“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