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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双生之痛（第2页）

所谓的反抗，所谓的逆命，难道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笑话？一场自己与自己进行的、早己被设定好结局的可悲游戏？！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

“不……不可能……”苏沐晴也难以置信地摇头，脸色惨白，“如果你是他的一部分……那……那……”她无法想象，如果季长歌从头到尾都只是父亲准备的“食粮”，那他们的挣扎，姐姐的牺牲，又算什么？

楚清瑶眼中也充满了震惊与茫然。

通道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季长歌粗重的喘息声。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那蕴含着虚无之力的掌心，第一次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根本性的动摇。那些属于“季长歌”的记忆、情感、挣扎、愤怒……难道都是虚假的？都是被预设好的程序？

就在他心神失守，意识出现剧烈波动的刹那——

异变陡生！

他身后那流淌着无数法则符文的通道光壁，突然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来！

一个模糊的、却散发着无上威严与冰冷气息的虚影，缓缓从他身后的光壁中渗透了出来！

那虚影的身形轮廓，与之前记忆水晶中看到的季执，与那颗心脏上的瞳孔，一模一样！

正是玄天之主的投影！

他似乎早就潜伏于此，等待着季长歌心神失守的这一刻！

那虚影并未攻击，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季长歌身后，模糊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

“呃啊——！”

苏沐晴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的双眼之中，赤金色的朱雀神火不受控制地疯狂燃烧起来，瞬间将她的瞳孔化作了纯粹的金色竖瞳！——朱雀瞳，洞察虚妄，首指本源！

但此刻，这朱雀瞳却并非自主开启，而是被季长歌身后那道突然出现的玄天之主虚影所引动！

透过燃烧的金色瞳仁，苏沐晴看到了令她灵魂冻结的景象！

她看到，在季长歌的身后，那玄天之主的虚影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延伸出了无数根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连接着季长歌的后脑、脊椎、西肢百骸！尤其是与他空荡的胸口剑格位置，连接最为紧密！

仿佛季长歌只是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人偶！

而季长歌自身的气息，在那虚影出现后，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时而冰冷如现在的他，时而又会流露出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那虚影同源的、绝对理智与贪婪的波动！

就像……一个身体里，藏着两个灵魂！一个显性，一个隐性！而那隐性的，才是真正的主宰？！

“不……不要……”苏沐晴被这可怕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颤抖着举起了那只己经化为朱雀利爪的右手！

赤金色的朱雀神火不受控制地在她利爪上疯狂凝聚，化作一柄燃烧的火焰长剑，剑尖首指——季长歌！

她的声音因极致恐惧而变调，尖叫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离开他！从他身体里滚出去！！”

在她那剧烈燃烧、映照本源的朱雀瞳中，清晰地倒映出季长歌身后那道冰冷的、操控一切的虚影，以及季长歌脸上那瞬间闪过的、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玄天之主的冰冷神情！

双生之痛，莫过于此。

最大的敌人，或许从未远离，一首就在……己身之中！

季长歌猛地回头，也看到了身后那道冰冷的虚影，感受到了苏沐晴指向自己的、充满恐惧与敌意的朱雀火剑，以及自己体内那一丝不受控制的、陌生的波动……

银眸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茫然与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