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多,出租车停在了临近氧音湖的花园别墅,云岫在出租上困到睡着,感受到池郁金轻拍她的肩才醒。
视线一片模糊,她听到池郁金说,“到了,回家睡吧。”
云岫迷迷糊糊跟着池郁金走,一直到池郁金给她录完门锁指纹都是懵的,上一次来羊城也在出租上睡着了,池郁金说回家睡……好熟悉的话啊,可那些便利店下班的记忆已经远去了。
这也不是她们在榕丰的家。
她打量这个家,客厅都比出租屋大几倍,种种家具和配色是她没有想象过的风格,四处收拾得一尘不染,如果不是茶几上摆着一束新鲜的马蹄莲,几乎没有任何生活痕迹。
云岫收回目光,问:“我住哪里?”
池郁金:“你想睡哪都可以。”
云岫顿了顿:“我们能别睡在一起吗?”
池郁金好似被这话弄得怔了下,“可以,什么都可以,你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云岫选了一楼的客房。
两个人舟车劳顿一晚上,此刻都疲惫万分,池郁金给云岫拿了睡衣,“是新的,我买了还没穿。”
云岫打着哈欠点头,跟着池郁金去了浴室,听池郁金说热水器的使用方法和浴巾吹风机在哪,没什么特别之处,她走了会神。
再猛然回过神是因为池郁金忽然伸出手的贴近,云岫下意识躲开,动作幅度大到肩膀不小心撞到墙。
一声闷哼,两个人都愣住,池郁金僵硬的手不知所措地指着柜子,“我是想开柜子,告诉你牙膏和洗面奶在哪。”
云岫慢半拍哦了声,这个逃避的动作过于夸张,她缓了下,“我……”
池郁金用笑意掩饰自己的挫败,“你是害怕我吗,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别担心。”
“撞到的地方疼吗?”
云岫摇摇头,“没什么事。”
肩膀不疼,但是心里挺难受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池郁金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对云岫宽慰笑笑,“我明天早上就走了,你放轻松,在这里想干什么都可以。”
“嗯。”
“那你洗完澡睡吧,有什么事叫我。”
池郁金离开这间房后,云岫心里的压力消失大半,她眼皮困到打架,拿了新睡衣洗澡。
淋浴时,她知道池郁金刚刚漏交代什么了,这些看不懂文字的瓶瓶罐罐哪一个是沐浴露?
云岫没为这种事叨扰池郁金,随便挤了瓶看着顺眼的,柑橘调的草本香溢满整个空间,激活了她的某段记忆。
池郁金第一次捎她去便利店的那个早晨,她们经过某处林荫,她身体稍稍上前,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原来那不是路边花草的香味,是池郁金身上的味道。
这种味道后来也出现过,她们住在一起后,这个味道消失了。
云岫洗掉身上的泡沫,心里湿漉漉的,她吹干净头发,上了床。
再看手机,池郁金半小时前给她发来好友申请,那个头像好熟悉,其实池郁金这半年想再跟她有联系挺容易的吧。
她在床上翻了几圈,同意了池郁金的好友申请,没几秒钟,池郁金发来消息。
池郁金:[你还没睡啊。]
云岫干巴巴回:[你也没睡。]
[因为你在我家。]
云岫看到这句话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什么意思啊,别讲这种话,她沉默几分钟,觉得自己的沉默显得怪异后试图接上话。
[可你明天赶飞机。]
池郁金:[那我睡了?]
睡啊,干嘛发个问号,这需要她同意吗,云岫莫名其妙,心里因为这个问号泛起涟漪,意识到自己过分在意后,她没回复了。
她把床头灯的亮度调到最小,盯着墙上的油画看,好神奇,下午她还守着一堆梨,现在她睡在池郁金家。
床很舒服,被子柔软,把台灯熄灭后,房间彻底黑暗,四周格外安静,不会有睡在车里或廉价酒店的喧闹车声,也不用提防人影走动的声音,静得云岫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云岫睡着了,她近期睡眠浅,但房子隔音效果好,池郁金早上走了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