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们撞的我!”贾秀才气得脸色发白,文人脾气上来,争辩了一句。
“嘿!还敢顶嘴?”另一个瘦高个醉汉狞笑一声,猛地推了贾秀才一把。
贾秀才向后踉跄,第三个人似乎想“扶”他一下,却暗中使了个绊子。
贾秀才惊呼一声,彻底失去平衡,右手下意识地往地上一撑——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钻心的剧痛瞬间从手腕传来,贾秀才的脸霎时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抱着扭曲变形的右手腕惨叫起来:“啊——我的手!我的右手!”
那三个“醉汉”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哪还有半分醉意,只有冰冷的完成任务后的漠然。
“啧,真不禁摔。”横肉汉子嗤笑一声,仿佛只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走走走,真晦气!”三人扬长而去,迅速消失在巷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贾秀才瘫倒在地,抱着断腕哀嚎不止,引来几个路人围观。
‘枪手?断了握笔的手,看你还如何代笔。’王教头站在远处街角的阴影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接着,对身边一名手下低声道:“去查查,凌云霄还找了别的枪手没?有一个,算一个。少爷吩咐了,要‘帮’他们彻底休息。”
“是!”手下领命,悄无声息地离去。
王教头也转身融入人流。
‘物理清除,虽然首接,但往往最有效。少爷的手段,真是……干净利落。’
当晚,凌府,柳姨娘院落。
“什么?!贾秀才的手断了?怎么这么巧?!”
柳姨娘听到心腹丫鬟的回报,猛地从绣墩上站起,脸色难看至极,“那……那其他的呢?李秀才、张秀才呢?”
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姨娘,李秀才昨天傍晚下楼时‘不小心’崴了脚,肿得老高,下不了地了。张秀才……他家里突然来人,说他老母病重,连夜把他接回乡下老家去了……”
柳姨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力地跌坐回去,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巧合?哪有这么多巧合!’她心中一片冰凉,‘是凌夜!一定是他!'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怎么敢下这种狠手?!’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将她紧紧包裹。
银钱送出去了,考官打点好了,枪手也找好了,眼看万事俱备,却在最关键的环节,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一掐断!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攫住了她。
那个她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嫡子,仿佛一张无处不在的网,早己将她们母子的所有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并能随时给予致命一击。
“云霄……我的儿……”柳姨娘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失。
科举之路几乎被断绝,难道她和她儿子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吗?
窗外秋风掠过,吹得窗棂呜呜作响,仿佛哀鸣。
凌夜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他正在翻阅一本前朝的律法疏议,神情专注。
李账房和王教头先后悄然进来,低声禀报了今日的进展。
凌夜听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未曾离开书页。
‘断其援手,破其阴谋。接下来,就该轮到考场之上了。’
他心中静如止水,‘凌云霄,没了外援,你自身那点可怜的才学,在我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场科举,从一开始,结局就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