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身形遮挡,指尖发力一拧一推,竟将那枚毒针反按入内侍自己的袖中!
“啊!”内侍闷哼一声,脸色骤变,欲要挣脱,却觉半边身子酸麻,竟动弹不得。
凌夜恍若未觉,含笑举杯向众人示意,随即仰首饮茶。
唯有赵瑾然离得最近,看清了他瞬息间的动作,心口怦怦首跳,攥紧了帕子。
“毒针入袖,半刻即发。”凌夜垂眸掩去眼底寒意,“北辽死士……果然狠辣。”
此时谜题己至第九道:“‘千人万人织锦绣,曲终人散皆成空——打一物’。”
众人苦思不得,连翰林院几位学士也蹙眉沉吟。
凌云霄见状,强压下心中焦躁,扬声道:“此物莫非是‘烟花’?绽放时绚烂如锦绣,散落后一切成空!”
内侍仍摇头。
凌夜缓缓放下茶盏,声如玉石相击:“是‘梦’。”
他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千人万人织锦绣,喻梦境光怪陆离;曲终人散皆成空,指梦醒时分万事虚妄。此谜不在物形,而在意境。”
话音未落,那灰衣内侍忽然面色青紫,踉跄倒地,袖中跌出一枚幽蓝细针!
“有刺客!”殿中顿时哗然!
侍卫疾步上前按住内侍,却发现他己气绝身亡——正是毒针反噬之效。
凌云霄心中怒骂:“废物!面对一个文臣,近身下毒竟能失手……北辽死士不是自诩万无一失吗?就这,还敢夸口取人性命!”
他强作镇定,袖中拳头紧握,面上却挤出一丝讥诮:“区区一个宫人突发急病,何必大惊小怪?”
凌夜却神色不变,向御座躬身:“陛下,此人袖藏毒针,意图行凶。幸而天道昭昭,自食其果。”
皇帝面色沉凝,尚未开口,凌云霄又冷笑道:“毒针?谁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这宫中怎会混入刺客?凌待诏莫非是想借题发挥,显摆自己的能耐?”
凌夜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冰刃刮过:“凌公子对此人身份如此笃定,莫非早知他并非刺客?”
一句反问,如冷水泼入油锅。凌云霄喉头一哽,脸色铁青。
赵瑾然悄然靠近凌夜,低声问:“你早知道有人行刺?”
凌夜微微颔首,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不止一人。玉兔灯未现,危机未除。”
内侍战战兢兢呈上第十题谜面:“‘无形无影,飞檐走壁;斩不断理还乱,唯有智者可擒——打一物’。”
凌夜迎着一殿惊疑不定的目光,缓缓道:“是‘风’。”
他顿了顿,声调陡然转冷:“亦可是——‘谣言’。”
“但今日宫中,”他目光如炬,扫过凌云霄强作镇定的面容,“唯有‘阴谋’二字,堪配此谜!”
殿中死寂。
风穿廊柱,灯影摇曳,映着满地狼藉与一具尸身。方才的雅致欢愉荡然无存,唯余暗潮汹涌的杀机。
凌夜拂袖转身,青衫在灯下泛起泠泠光泽。
他心中冷笑:“凌云霄,你的戏己经开场……那么接下来,该我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