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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毒计暗生旧恨新谋（第1页）

京城西郊，驿馆。

炭盆里的火苗虚弱地跳跃着，试图驱散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的寒意，却只让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更加浑浊窒闷。

凌文渊裹着一件半旧的锦袍，蜷在太师椅里，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地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凌府昔日的荣光。

“他今日……他今日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官驾来源！”

他喉头滚动，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这孽障，是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了……早知如此，当年就该……”

“父亲！”

凌云霄猛地打断，他像一头困兽般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崭新的校尉官服穿在他身上，却透出一股紧绷的戾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姨娘还在刑部大牢里受苦！我们得救她出来！”

他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几上，震得茶盏哐当作响。

“凌夜现在圣眷正浓，连二皇子殿下都要暂避其锋，我们硬碰硬，拿什么跟他斗？”

凌文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边角磨损、隐隐泛黄的信函，重重拍在桌上。

“那蠢妇虽行事不堪，倒还知道留个后手。”

他枯瘦的指尖点着信纸上那几行歪歪扭扭、似是蘸血写就的小字，“‘妾若死，淮南旧事，必昭然于天下’"

"……呵呵，她这是逼着我们，不得不拼上这条老命啊！”

凌云霄抢过信纸，只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淮南……是您当年在户部时，那批消失的……”

“住口！”凌文渊厉声喝止，警惕地瞥向窗外簌簌落雪的天空。

“陈年旧账，休得再提！但凌夜必须除掉——不止为你姨娘，更为我凌家满门的身家性命！”

他喘着粗气，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绝。

“二殿下己有明示，北辽大皇子拓跋弘此番入京，意在扬威，对我大靖军器革新尤为忌惮。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凌云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拓跋弘忌惮凌夜，与我们何干？难道还能借北辽之手……”

“愚蠢！”凌文渊低斥，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算计。

“拓跋弘自是恨不得凌夜死，但二殿下要的，可不是简单地让他人头落地！殿下要的是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他摊开一张京城简要舆图，指尖重重地点在朱雀大街与玄武街交汇的十字路口。

“三日后，北辽使团入宫赴宴，你以巡防营昭武校尉之职，率队在此‘护卫’。”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凌云霄的眼睛：“届时，会有一批死士伪装成西凉武士，当街‘行刺’拓跋弘！"

"无论成败，刺客‘尸身’上都会搜出凌夜府的令牌、西凉王室赏赐的金币。"

"以及他凌夜亲笔所写、与西凉勾结，意图行刺北辽皇子，嫁祸大靖，挑起北辽与大靖战端，好让西凉坐收渔利的密信！”

凌云霄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骤然急促：“西凉？……可，可凌夜怎会与西凉勾结？这……陛下会信吗？”

“笔迹早己请高人仿妥，足以乱真！"

"至于动机？”凌文渊阴恻恻地笑了，“凌夜一向主张‘以技术换战力’，强化边军。"

"他完全可以对陛下言说，此举是为了铲除北辽主战派皇子，为大靖换取喘息之机！"

"而私下，他则可对西凉宣称，是为他们扫除劲敌！"

"两面三刀，正是通敌叛国者惯用的伎俩！”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掌紧紧攥住舆图。

“只要物证确凿，再由为父联络几位御史，在朝会上联名弹劾他‘私通西凉，构陷邦交，意图挑起战端’……"

"届时，陛下就算再欣赏他的才华，面对北辽的怒火和这‘铁证’，还能保他不成？"

"只要他被打入天牢，失了圣心，那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你姨娘，自然也能……”

……

凌府书房内，烛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