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道裂缝瞬间就被更强大的佛光淹没、修复,但那一刻,所有空中的监视者都清晰地感知到——五行山的封印,真的被动摇了!哪怕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松动,却打破了五百年的“绝对稳固”!
“什么?!”一道带着威严的神识传来,显然是天庭的雷部天将,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妖猴竟能在此时动摇封印!”另一道灵山罗汉的神识带着震惊,佛光随之波动。
“方才那异数做了什么?那点微弱的力量,怎么可能引发如此剧变?!”第三道神识充满疑惑,疯狂扫描我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违背常理的一幕——一道看似微不足道的灰芒,为何能撼动天威与佛力的联合镇压?我与悟空之间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更让他们感到心惊——这两个“变数”的结合,似乎比单独存在更具威胁。
一击得手,我立刻收敛所有力量,灰眸中的光芒瞬间黯淡,身形在阴影中变得模糊,边缘的光点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散发出微弱而紊乱的能量波动,完美模拟出力量耗尽的假象。山腹中的悟空也立刻收敛妖力,锁链声变得沉重而迟缓,妖气回落至最低,仿佛真的力竭,再也无法发动冲击。
深藏功与名,示敌以弱,这是混沌道法模拟出的最优后续策略——避免过早暴露全部实力,给对方留下“侥幸得手”的错觉。
空中的镇压之力因内部冲突与封印松动而变得紊乱,符诏与佛手悬停在半空,迟迟未能再次落下。那些监视的神识如同受惊的鸟儿,疯狂扫荡着五行山的每一寸土地,试图找出刚才那诡异一击的根源,却只捕捉到我这边“虚弱”的气息与悟空那边“力竭”的假象,连混沌道法留下的痕迹都被彻底抹除。
“废物!”銮驾帝帷之后,传来玉帝压抑着怒火的冷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满——此次镇压不仅未能稳固封印,反而让妖猴找到了破绽,这无疑是对天庭权威的挑衅。
那巨大的佛影依旧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其周围流转的佛光却微微波动了一下,原本淡漠的视线似乎再次在我藏身的阴影处停留了一瞬——这一次,不再是泛泛的扫视,而是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仿佛想要看穿这团灰影背后的真正本质。
他或许,终于开始真正在意我这个“变数”了。
“收兵。”良久,玉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加强西重监视,布下天罗地网,任何人不得靠近五行山!此事……从长计议。”
天庭的符诏缓缓升空,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云层之中;灵山的佛光手印也逐渐淡化,融入天际,比丘罗汉的虚影随之撤离。但那无形的监视枷锁却并未解除,反而愈发沉重明显——更多的巡天法眼布满五行山上空,佛门的念珠虚影缠绕在山体西周,甚至有两道隐藏的神识潜伏在山神庙附近,死死盯住每一个异常动静。他们退走了,并非放弃,而是意识到需要重新评估我的威胁,制定更周密的镇妖计划。
五行山再次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空气中的凝重却与以往不同——五百年的绝对压制被打破,一丝名为“希望”的裂痕,悄然蔓延。
山脚下,我灰眸微闭,魂体内的混沌道法正在回放刚才那一击的全过程:能量的凝聚精度、缝隙的锁定时机、与悟空的配合节奏,每一个细节都被拆解优化,转化为宝贵的实战数据。新生力量在脉络中缓缓流淌,滋养着刚才消耗的本源,灰芒在指尖若隐若现,愈发凝实。
山腹中,悟空传来一阵低沉却畅快的笑声,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痛快!哈哈!真是痛快!虽然只松动了一丝,但俺老孙能感觉到,那破印的佛力波动乱了!不再是以前那般铁板一块了!兄弟,你这新本事够劲,比俺老孙的棒子还会找弱点!”
我没有回应他的兴奋,混沌道法的焦点己落在另一个更重要的发现上——刚才触及镇压之力时,那一闪而逝的异常感知。
“悟空,”我传递出冷静的意念,灰眸缓缓睁开,望向那深邃的山体裂缝,“方才我以灰芒刺入镇压之力缝隙时,感知到佛印深处,除了如来的力量,还藏着另一股极其古老、微弱,却与你我气息有些许共鸣的残留意念。”
“嗯?”悟空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瞬间变得凝重,“什么意念?是灵山其他佛的力量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混沌道法调出那股意念的感知碎片,仔细分析,“那意念带着浓郁的不甘,是被束缚的反抗,还有……被背叛的怨愤。它的本源气息与五行山的业障之力同源,与你妖源中的桀骜、我魂体中的悖逆隐隐呼应,却比我们的存在更加古老,仿佛诞生于更久远的时光。”
我想起了佛心老庙祝的话——五行山是如来斩下的“业障”所化。那这股残留意念,会不会是如来斩下“业障”时,那团被封印的执念本身残留的意识?是如来不愿面对的“过去”留下的最后回响?
悟空沉默了片刻,山腹中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妖源的波动变得有些复杂:“你是说……这压了俺老孙五百年的破山里,还压着别的‘老家伙’的怨气?比俺老孙的年头还长?”
“或许不止是怨气。”我灰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混沌道法将那股意念与五行山的本源、悟空的妖源、我的魂体进行交叉比对,得出一个大胆的推测,“那股意念中藏着某种‘钥匙’的特质,或许……是解开五行山封印,甚至揭开如来真相的关键一部分。”
就在我与悟空交流之际,远处山神庙中,那几乎熄灭的佛心微光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光芒短暂而清晰,如同在无声地印证我的猜测,随即又陷入沉寂,仿佛从未亮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