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犯得众怒太大,我也保不住你们!”
“队长!我们真的错了!大家伙,我周丽云错了,给你们赔不是行不行?千万别赶俺们走,俺们离开这根本就没地方去,到外面只能死呀!”
周丽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谁都能看出来她是真怕了。
对于一个从没出过门、也不识字的女人,对外界的恐惧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
她们可以在杨庄这一亩三分地横,也可以跟街坊邻居打的不可开交,可就是不能离开,因为离开她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70年代如此,再往前数几千年都是如此。
也就是九十年代之后,人口流动加剧和妇女地位提升,才让广大妇女同志彻底摆脱了束缚,没有了束缚的妇女同胞,那可真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问就是老娘能养活自己,怎么过的舒坦就怎么活,谁管得着?
可这年代不行,没见周丽云听说要赶走她们一家,哭得几乎要断气吗?因为他们走了,压根就没地方可去,也不会有人收留他们娘西个,除了等死没别的出路。
“队长,要不还是对周丽云从轻发落吧,离开这她真没地方去!”
“是啊老五,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有解不开的死仇?得饶人处且饶人!”
“五叔,好好惩治下周丽云娘西个就行了,没必要赶出去,那就太狠了!”
“五叔,我们也觉得惩治她一下就行,都这么多年了,赶出去她咋活呀?”
村里的妇女可能是感同身受,刚才还咬牙切齿,这又纷纷出言帮着劝了起来。
农村就是这样,仇怨来得快去的也快,见到别人有过不去的坎儿就心软。
“周丽云,大家都替你求情,可你看看你干得那些个事儿,叫人事儿吗?”
杨崇信也得把戏继续演下去,更重要的是他也得给自个儿找个台阶下。
“我不是人!我干得都不是人事儿!我对不起大家伙!大家打我骂我都行,但是求你们一定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娘西个除了这里,哪里都不认识,可咋活呀?”
“周丽云,我们没想着赶你走,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再骗俺家男人!”
“不会啦!不会啦!桂花,谢谢你,我保证不再找你男人要钱!”
“哼!不要脸!队长,俺觉得赶走有点重,要不就罚他们吧?”
“咋罚?”旁边几个妇女立刻开口问道。
“干活呗!还咋罚?当奶奶养着她呀?”
“对对对!队长,让他们家去掏粪坑!”
“让她家那仨儿子到山上去打梯田,凭啥他们啥都不干?”
“对对!还有去清鱼塘、修水库,反正不干活肯定是不行!”
杨崇信点点头看向周丽云开口道,“周丽云,你觉得呢?”
“俺认罚!俺认罚!只要不赶俺们走,让俺干啥都行!”
“那就这样,以后你们要是再偷鸡摸狗、偷奸耍滑、骗别人钱,我一定把你们娘西个赶出去,到时候谁说话都不好使!听到了吗?”杨崇信严厉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俺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谢谢你队长!”
“不行!俺不同意,鸡蛋的事儿还没给俺们个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