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二狗子这娃也是,惹谁不好,去惹王大麻子。”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王大麻子把赵灵儿看成是自己的禁脔了。”
“年轻人,火气盛,不懂事啊……”
这些声音像苍蝇一样钻进孙二狗的耳朵,比王大麻子的拳头更让他难受。
他看到了人群里的爹娘,他爹孙老实搓着手,一脸焦急,却不敢上前。他娘则在抹眼泪,嘴里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他甚至看到了赵灵儿也跟在人群后面,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同样不敢靠近一步。
那一刻,孙二狗的心凉了。
“扑通!”
王大麻子一脚踹在孙二狗的腿弯上,他膝盖一软,首挺挺地跪在了猪圈门口的烂泥地里。
“给老子磕头!”王大麻子一只脚踩在孙二狗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你做梦!”孙二狗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可以穷,可以被人看不起,但他不能没骨气。
“嘿,还挺横?”王大麻子被逗乐了,他环顾西周,提高了嗓门,像是要向全村人展示他的威风,“乡亲们都看看啊,这就是多看赵灵儿一眼的下场!”
他猛地抬起脚,然后狠狠地踩向孙二狗的后脑勺。
“噗!”
孙二狗的头被整个按进了那混着猪粪和尿水的烂泥里。冰冷、黏稠、恶臭的液体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耳朵。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肺部像要炸开一样。他拼命挣扎,双手在泥地里乱抓,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秽。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随即又变成了窃窃私语。没有人上来阻止。
王大麻子感受着脚下的挣扎,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他把脚挪开,又抬起来,再次狠狠踩下。
“噗!”
“哈哈哈……”王大麻子和他的两个跟班爆发出猖狂的大笑。
孙二狗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能听到自己爹娘带着哭腔的哀求:“大麻子,大麻子爷,求您高抬贵手,俺们给您赔罪,给您赔罪啊……”
他还能感觉到,有人对着他的头顶吐唾沫,黏糊糊的,混着泥水,说不出的恶心。
屈辱。
无尽的屈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恨!
恨王大麻子的嚣张跋扈,恨村民的冷漠围观,恨爹娘的懦弱无能,甚至……他心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害怕的念头,他恨赵灵儿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他知道这不怪她,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可这股无处发泄的恨意,需要一个出口。
对力量的渴望,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恨意,在他心底疯狂滋生。他要力量,他要能把所有瞧不起他、欺辱他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的力量!
王大麻子似乎玩腻了,他松开脚,看着泥地里像一滩烂肉的孙二狗,啐了一口浓痰,正好吐在他的脸上。
“记住了,你这条狗命,是老子赏的。”王大麻子擦了擦鞋底的污泥,然后转向人群,目光落在了远处脸色煞白的赵灵儿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清了清嗓子,用全村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嚣张地宣布:“三天后,老子就去赵家提亲!让赵灵儿给老子暖床!谁他妈再敢多看她一眼,就不是踩进猪粪里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像一道炸雷,在孙二狗混沌的脑子里炸响。
灵儿……要给王大麻子暖床?